普普通通吃瓜少女(31)
叶灵予觉得没意思,心里莫名烦躁,脑子里一遍遍都是白照南一瘸一拐离去的背影,她暂且放过谢灵砚,冲屋里嚎了一嗓子打个招呼走了。
许镜清不是驴,他是癞皮狗,癞上人家了,说掌门安排的,以后要贴身的,寸步不离的保护她。
纪圆让他出去,自己要冷静冷静,让他把门带上,躺在床上想掌门这么安排的用意。
白照南临走前送了她半副拐,她用勉强能动的那只手撑着拐爬起来,挪到窗边看。许镜清和谢灵砚坐在石桌旁,一个脸色惨白,尚未从惊吓中回神,一个仙姿风怡,实则满脑袋稻草。
她揉了揉心口,许镜清没说谎,可以感觉到那颗珠子的存在,像种子埋藏在土壤中,等待春天的到来。
一系列的事情,都要从扶虹道上那块从天而降的大石头上说起。那块石头打破了无法相交的平行线,把两条完全不同的人生轨迹撞到了一起,你来我往下,已经成了一团乱麻,解不开了。
纪圆有一瞬间的认命的挫败感,许镜清的出现是不是代表她的好日子已经走到头了,他撞破了她龟缩的壳,让她出来,履行来到这里的义务。
所以,她需要做什么呢?
她看着外面将沉的夕阳,杵着拐又到了床边,掀开被子躺下去,算了,洗洗睡吧。
屋外两个男人干坐到天黑,屋子里烛火熄灭,师妹应该已经歇下了。许镜清终于起身,回到昨天躺过的那片草地,抖开小毯子盖在肚子上,躺下去之前摘了一朵小花捏在手里,仰面看着暮蓝的天空。
纪圆睡不好,总是惦记着外面有人,心里也不知道在牵挂什么,醒来后挪着步子推开窗,就看见许镜清轻轻拍了拍身侧的草地,示意谢灵砚躺下来一起睡。
“神经病啊!”
她骂了一句,又砰地一声把窗户关上。
谢灵砚无法入睡,萍西堡的小公子从未露宿过,身下的泥地又冷又硬,许镜清心中的桃园是他的地狱。
他睁着眼睛转过头,身边的大师兄收起一身锋芒,如初生婴孩般卸去防备,睡容安详。
夜里又起了风,气温骤降,他委屈巴巴往大师兄身边蹭,企图蹭到一点小毯子,蜷着身子,像只可怜的小狗,揪着一点小毯子的边角角盖着腿。
木门吱呀一声响,谢灵砚回过头,纪圆杵着拐站在门口,“谢师兄,回去吧。”
谢灵砚站起来,她重复了一遍,“回去吧。”
谢灵砚紧张揪着衣角:“师妹。”
纪圆微微偏头看了一样他身后躺尸那个家伙,颇有几分无奈,“回去吧,你不是他,别管他了。”
你不是他,做不到他一星半点,能在潮湿冷硬的泥地上安睡,没有超群的剑法,没有强大的修为,更没有那么厚的脸皮。
谢灵砚脸颊发红,有一种东施效颦被揭穿后的促狭。或许对方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在关心他,让他回去自己的屋子休息,但脑补大师已经被自己最近的所言所行羞愧得无地自容。
“师妹,对不起。”呜呜呜,对不起,他比不过啊,那个人是站在巅峰的神一样的存在,无论怎么努力都比不过啊!哪怕是在草地上睡觉这样事情也无法做到像对方一样的自然惬意啊!
比不过啊。
谢灵砚掩面而逃,离去的背影好像蒙了一层厚厚的日系美少年漫画滤镜,纪圆满脑袋黑线。
什么哦?怎么会突然二次元。
是不是剑修的修为与双商都是呈反比,修为越高,脑子越不好。太初弟子中,修为位于金字塔顶尖的许镜清,同样是智商盆地,深不可测。
像是为了专门证实她的猜想,夜里突然下起了冰雹,屋顶被打得噼啪作响,她再次被惊醒,披上衣服杵着拐出门查看,看见智商盆地高举着外衣像一把大伞撑在花圃上方。
“许镜清!”她大喊,对方却置若罔闻。
苞米粒大小的冰雹砸在地上,混着雨水,院子里的小树被风吹得东倒西歪,许镜清固执撑在衣服站在雨里,保护那片花圃不受伤害。
纪圆回屋找了一把伞夹在肩脖,杵着拐朝着他走去。油纸伞很快被冰雹砸出密密麻麻的小洞,许镜清回过头,看见她艰难朝着自己挪过来,赤着双足,裙子被雨水打湿,黑发贴在腮边,气急败坏喊,“许镜清!”
狂风暴雨里柔弱的花站立不稳,扑进了一个坚实的怀抱,他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高举着外衣罩在两个人头顶,脸上依旧没有多余的表情。
风吹雨打着,明明那么冷,火热的温度却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她手抵在他胸膛慌忙撑起身子,他的手依旧禁锢着。
小师妹气坏了,“你在干什么!下雨了还站在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