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仙门搬砖的那些年+番外(69)
呼吸不上来,气管被拧成麻绳,脑袋里的血液一点点流失。
好痛苦……
唐九宁伸出双手,艰难且缓慢地上移,却没有抓上顾子翌掐着自己的手腕,而是放置于耳侧,仿佛投降一般的姿势。
她心里很清楚,自己就是将三成封印打开也打不过顾子翌,不能因为一个洪承昊就被人莫名其妙地掐死在这里,那也死得太冤枉了。
顾子翌看到她这求饶的姿势,嘴角露出玩味的笑,盯着唐九宁将她因痛苦挣扎而涨红的脸一寸寸地尽数纳入眼底,仿佛野兽捕捉到心仪的猎物,他满意地松开了手。
空气“唰”地涌入口腔,唐九宁整个人滑落在地,大口大口地呼吸,像是渴得嗓子冒烟的沙漠旅人,眼下每一丝空气都是甘甜可口的清泉。
顾子翌径自走向洪承昊的尸体边上,拔下了剑。洪承昊的身体“砰”地摔落在地,滚了一圈,正面朝上,眼睛睁得极大,像是恐惧之下的死不瞑目。
顾子翌拿洪承昊的衣角擦了擦剑,将其收回腰间的剑鞘中,又从腰带里拿出一瓶药,打开了塞子。
透明的药水流下,悉数撒在了洪承昊的尸体上。
他把药瓶“咣当”一扔,洪承昊的尸体应声开始冒烟,“滋滋滋”地就瘪了下去,连带着衣服一起,化成了一滩不知是红还是黑的血水。
唐九宁一动不动地看着那摊还在逐渐蒸发的残骸。
“还请我喝酒吗?”顾子翌看向唐九宁。
唐九宁摸着自己的脖子,暗自磨了磨牙。
“——当、然、请。”
显然这不是喝酒的时候。
唐九宁连说话都嫌嗓子疼,根本喝不下一口酒;顾子言和何凌松两人又醉成烂泥;而何卉敏,看了眼这位不速之客,又一瞥唐九宁脖子上的淤青,自觉地静坐不语。
没有人说话,只有顾子翌自顾自小斟了两杯。
气氛异常地诡异。
“不喝了。”顾子翌放下酒杯,眼睛扫过唐九宁和何卉敏,不咸不淡道,“没意思。”
唐九宁听罢倏地站了起来:“既然顾大哥喝够了,那我们就赶紧出发回去吧。”说罢就去扶趴在桌子上的顾子言。
“慢着。”顾子翌摩挲着杯沿。
唐九宁又一屁股坐下了。
“谁说我喝够了?”顾子翌细长的眼睛里,眸子向右一转,似笑非笑地看向唐九宁。
唐九宁僵着个身子点点头:“顾大哥说没喝够,那就是没喝够。”
她面上看着冷静,实际上背后已经渗出点点冷汗。
顾子翌此人,虽然一直在笑,但唐九宁毫不犹豫地怀疑他会突然暴起割了自己和何卉敏的脖子,然后对着两具尸体继续喝酒,喝完酒又撒上一瓶子的药水,把尸体化得一干二净。
这一点都不奇怪,毕竟顾子翌杀洪承昊并融化他尸体的时候,不仅没眨一下眼,还是笑着的,就跟现在喝酒的神态一样的惬意享受。
唐九宁都不知道这段熬人的时间是怎么被她一点点磨过去的,直到深夜,她安全回到自己的住所,这颗紧张到飘忽的心才沉淀了下来。
但她没回自己房间,而是径直走到了江珣房间门口。
里头亮着灯,看来还没睡。她抬起手想敲门又突然顿住,想了片刻转身回到自己房间,摸索了半天,找到了一些白纱布,又对着镜子照了一下脖子。
五个手指印,青得发黑,看着都渗人。
要绑得严严实实的。
再次跑回去敲开江珣的房门,那人果真没睡,披着件外袍坐在案前看书。
唐九宁关好门,急冲冲地走过去。
“洪承昊死了。”
“你脖子怎么了?”
两人不约而同地出声。
唐九宁一怔,不假思索道:“不小心割到了。”
江珣放下了手中的书,手一拂案上的灯,里面的月牙石发出更加明亮的光,逐渐照亮屋子里的角角落落,包括唐九宁脖子上的白纱。
江珣借着灯光细细看了唐九宁的脖子片刻,哂道:“脖子还能不小心割去,你这条小命怎么也没跟着去?”
唐九宁一听这话便知道自己骗不过江珣,她摸了摸脖子,只好实话实说:“其实我……碰到了顾子翌,他——”
“他干的?”江珣抬眸,眼中一闪而过锐利的刀光。
唐九宁点点头,又接着道:“他把洪——”
“把白布拆了。”江珣又突然插话道。
唐九宁三番五次被打断,忍不住皱眉道:“你就不能先听我把话说完?”
江珣没答话,起身来到柜子前,拉开抽屉把手,从里面取出了一个小瓶罐,他颠了两下,朝唐九宁走了过来。
“你遇见了顾子翌,撞上他在杀洪承昊,你又多管闲事地想去阻止,结果差点被顾子翌拧断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