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不缺钱,缺命/国子监纨绔捉鬼日常(66)
在看不见的地方,范松受的屈辱责打更甚。
范松的贱籍一日不除,便改不了是个人,甚至连有主子的狗都可以踩他一脚的局面,他选择忍辱偷生虽是无奈之举,却也是眼下合适的办法。
唐安宴若在此时和丁顷白呛声,无论他只是想帮钟灵出口气也好,还是确实想帮范松也罢,这笔账无一例外都会被算在范松头上。
唐安宴的出面会让丁顷白感到受到威胁,他绝不会容许范松这等贱民借势下了他的面子,尤其是借的还是让他都忌惮人的势。
国子监隶属礼部,若是丁顷白真要动真格,赶范松出国子监更是轻而易举,届时只怕范松不但不觉得感激,反倒会恨他们多事。
这就是唐安宴所说的帮他是在害他。
所以唐安宴只抱臂淡漠站在一旁,似旁观者在看戏。
范松一脸木然地从九莲塘中爬出,站在边上拧了拧衣袖衣摆上的脏黑污水,对一切都漠不关心,好似他们的争执与他无关。
见虞月卿担忧地朝他走来,微蹙眉。
低垂的眼睑还在滴水,在他眼前隔起了雾帘,对虞月卿的呼唤固若罔闻,垂着头快步走过他身侧。
虞月卿脚下一顿,看着范松凄惨的背影,眼里尽是迷茫。
难不成,真如钟灵所说的那样,范松也认为他多管闲事?
范松路过唐安宴身边的的时候,故意往边上避了避,担心自己身上的污水,会不小心溅到唐安宴华贵的银纹白靴,再遭一顿责打辱骂。
然而他害怕的事情没有发生,只闻一道淡漠到若缥缈云烟般的声音从唐大少爷口中飘出。
“要么忍,要么残忍,既没本事残忍,那便一忍到底。”
范松步子一顿,正想着唐安宴和他说这话的含义,抬头便见大少爷怒气冲冲,头也不回地拉着钟灵走了。
......
钟灵乖乖地在桌边坐好,时不时拿眼偷瞄同她秋后算账唐安宴的脸色。
唐安宴维持无情的冷面,语气无波叫人听不出喜怒,问道:“知道错了?”
钟灵连连点头,还不等唐安宴将下一句的“错哪了?”问出口,钟灵已然十分乖觉地掰起手指开始细数:“我不该出于好奇尾随拉着范松的虞月卿,偷听他劝说范松反抗丁顷白;也不该在看到丁顷白对范松动手的时候多管闲事;更不该忘了你的叮嘱给你没事找事。”
钟灵的认错态度极其诚恳,一条条数的相当认真,像极了犯错的学子在检讨,唐安宴实在绷不住严肃的脸,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弯着眼角调侃道:“如此熟练,看来你在二爷爷跟前没少犯错。”
钟灵闻言一愣,板着脸的唐安宴身上确实有几分师父的威严,叫她下意识地做了常在师父面前的认错姿态,这会看唐安宴一脸调笑的模样,她回过神后不禁松了口气。
还好是唐安宴不是师父,不然这会她早被罚去面壁默写医书了。
钟灵暗暗庆幸之时,唐安宴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屋外天虽然还没黑透,但坐堂耗费心神,大少爷堂上没睡醒这会只觉得困,将身子往床上一扔,瞬间摆好了舒坦的姿势。
正面朝上躺在床上,两手枕在脑后,高高翘起二郎腿,眼睛闭上没一会,好似想起什么又睁了开来。
凤眼直愣愣地盯着屋顶,看似在走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今日放课之时,钟灵便想问向如玉的事该怎么办。
可唐安宴先是被韩季叫走,接下来又出了范松那事,直到现在她才得空问他:“想出法子去教坊司救人了吗?”
唐安宴闻言起身,坐直了身子,一手拄在腿上,露出手腕上的红绳。
所属江子眠的那滴红珠,尖尖开始泛白。
一想到向如玉的事他就心浮气躁,单手撑着下巴,闷闷不乐叹声道:“难啊。”
☆、第二十六章
向钱峰被钟灵封在了一枚铜钱里带了回来。
据他所说,向如玉确实被送进了教坊司,他是去教坊司要人才被人活活砍死,扔在了荒郊野外。
这会尸首应该都被野兽吃了。
野兽食尸,尚留白骨。
可那教坊司,却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尤其是对女子而言。
可以说只要女子进了教坊司几乎永无脱身之日,只能沦为男人的玩物,再贞烈的女子进了那地方,他们都有办法叫你屈服。
最后沦落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的凄惨下场。
从金应山那知道,再过几日教坊司有一场花魁争夺的赛事。
那日正巧是国子监休沐日。
向如玉进教坊司已有半月,丁顷白这段时日都在国子监待着并未出去过,想来丁顷白应是会趁着休沐日去那教司坊‘验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