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不缺钱,缺命/国子监纨绔捉鬼日常(60)
唐安宴轻轻瞥了眼跪坐在地的赌死鬼,啧啧叹道:“原来叫向钱峰啊,人如其名,真的想钱想疯了。”
否则世上哪有这么丧心病狂的亲爹,竟连女儿都拿来赌!
八卦向来都能拉近人与人之间关系,正如这会,众打手一听向钱峰的名字,又瞥见坊主闭眼躺在地上,晕死过去,纷纷放下棍子。
七嘴八舌小声地讨论了起来。
“这向钱峰虽然混蛋了些,可也是个可怜人。”
“是啊,听说他以前是小地方的富豪,好像是得罪了什么人,被弄得家财散尽,辗转来了禹阳,又生个了花容月貌的漂亮闺女,遭人惦记,这才沦落到今日的地步。他那闺女我也瞧见过,比花花解语,比玉玉生香,难得一见的尤物啊。”
“难怪丁大公子一见便倾了心,费尽心机将人弄回了府。”
“丁大公子?””唐安宴皱了一下眉又问:“丁倾白那王八?”
一听这面若冠玉的小哥连那丁恶霸的名号都敢直呼,众人更是不敢小觑,双手不由自主恭敬地交握在身前,似有顾忌,观察了四下才小声说道:“可不就是他嘛!”
“向钱峰的闺女叫向如玉,人如其名,生的也是如花似玉。听说是丁大公子为了得到她故意设了个赌局。”
挠头小哥眼睛微瞟地上的坊主,见他仍闭着眼,才继续道:“丁公子做局让嗜赌成瘾的向钱峰欠了好大一笔债,断臂还债还不够只得卖女儿。向钱峰事后才知道被骗,上门去要女儿,却再也没见他回来过,怕不是......”
“嘘!别说了,叫人听见你就完了。”见挠头小哥这般口无遮拦,有人眼神示意坊主好像醒了,出声制止道。
挠头小哥赶忙捂住了嘴,正巧坊主眼神逐渐清醒,狐疑地朝他们瞟来,他立刻心虚地垂下头。
唐安宴见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显然与丁顷白做赌局的便是这讨人厌的赌精坊主。
“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去丁府。”说着钟灵便挽住了唐安宴的手,想拉着他赶去救人,却见唐安宴被她拉着走了两步,又停下了,还一脸的凝重。
以唐安宴对丁顷白的了解,他抢骗来的女子从来不会带回府上,毕竟若是叫有心人看去难免落人口舌,何况他玩女人一向注重情趣,如此良家的女子什么都不懂,必定会送去先调/教一番。
“调/教?送去哪调/教?”钟灵疑惑道。
听闻此问,众打手只摇头叹惋,显然是知情的,却无人敢多言。
唐安宴冷漠哼声,只说了三个字。
“教坊司。”
教坊司本是负责庆典及迎接贵宾演奏乐曲事务之处,但同时也是官方妓院,隶属礼部。
自天子迁都燕京后,禹阳的教坊司礼乐一职名存实亡,倒是一本万利的妓院生意做的声名鹊起。
丁顷白是礼部尚书之子,说起调/教,没有一处地方比教坊司来的合适。
可若真是在此处,那便难办了。
教坊司里头官妓众多,除了一些从奴隶市集买来的,大多都是罪臣家中的女眷,成祖便是担忧这些罪臣女眷的枕边软风会蛊惑他的臣子。
严令当朝文武官及舍人不许入院,只容商贾出入。
唐德乃兵部尚书,身为他儿子的唐安宴自然也就不准进这教司坊。
但丁顷白就不一样了。
打着他爹的旗号,常以替父巡查的由头,进出如入无人之境。
丁尚书本就与唐德不和,原本六部中礼部排兵部之前,天子迁都后,却任命唐德兼参赞机务一职,监管禹阳所有大小事务。
兵部地位自此扶摇直上,甚至越过吏部,至六部之首。
礼部丁尚书心中不服,却碍于唐德手中的禁卫军,暂保持表面风平浪静罢了。
唐安宴若是贸贸然进去抢人,丁家借此生事,弹劾他爹,这可比直接状告他爹受贿严重的多。礼部的文官一向能扯,嘴皮子一碰,万一弄出个与罪臣谋反罪名,怕是祸及九族。
因此唐安宴就算再嚣张,教坊司这禁地他也是从未踏及。
此事不可操之过急,需从长计议。
唐安宴凝神想法子想得正得认真,忽见有人撩了帘,放眼看去,一团金光闪闪的肉球威风八面地走了进来。
仔细一瞧,来人正是这金钩赌坊的东家金应山。
远看金应山是滚圆的,等他近了再看,却成了梨形。
挺着肥硕大肚的下半身与不大肉圆脑袋安在一起,活脱脱一只小头胖梨。
金应山穿的戴的都是金,整个人像是用金子堆起来的一座肉山,与赌坊中忽闪的金台烛光,相得益彰。
钟灵全然看呆了去,她可从未见过能将俗气贯彻到这么彻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