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死抵挡来自病娇的BE[西幻乙女](495)
他认下一纸婚书将错就错任她嫁到西林,他挺过安纳巴的无尽刺杀归还王廷,他抢过主教授中的冠冕亲自为她授予……
都不是为了某日让她亲自上战场的啊!异国公主加在两国之间处境本就艰难,难道还要她与自己国家的子民相对为敌吗?!
不管伊薇尔是否能接受,是否有能力处理,这些事情都不应该由他的妻子承受。
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和伊薇尔一样的人了,能够让凯撒全心信任的安全之所,看过无数人,只有这一个。
那是他的妻啊。
他本该守好他的国,他本该守好她。
凯撒落笔。
“……近来情况转好,你所建议的办法终于派上用场。我不清楚未来将要因此承担上多重的罪孽,那些爱编排的历史学家又会如何描述我残暴的行径,但愿它能起效。
宫中一切如何?祝身体康健。秋冬寒凉,西林异于兰顿,雨水充沛,不可擅自晚间减衣外出散步,记得让萨拉多为你备几套厚冬装。
睡觉老实规矩点,别把手伸到被子外。壁炉命人看着,每日定时清理,火烧的旺一些,白日记得通风,以驱除潮湿避免霉变生病。
……
西林冬季风雨刺骨,注意膝盖也得保暖。听说兰顿秋末起始少雨多雪。可惜了,王城无雪。等战事结束,如果还能赶得上,带你去布加赏雪看篝火,赶不上雪去看花也好……”
凯撒看自己写完了满纸絮絮叨叨的废话,啰啰嗦嗦地像个老太婆。
他自嘲地笑了笑,支起沉重的脑袋检查一遍语法与拼写,确认过前后连贯,开始另拿一张纸写下一封。
“……前几日看见一家逃难的平民推车经过托伯,他们家最小的女儿坐在小推车上,丝毫不清楚眼前城市经历了怎样的惨痛。
那样无邪的笑容可以在战场上碰到真是件令人意外的事,我印象过于深刻,以至于晚上做梦梦见我们将来的公主,那孩子比她还要可爱许多。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迎来西林王室下一代的第一个孩子,无论是男是女都好。现在卡文除了几位祖母辈的老公主,竟然找不到可以托付国家未来的年轻一辈。
伊薇尔,我觉得咱们有必要将这件事提上日程了。
嗯……我看你其实并不排斥,呃,你能够接受我用‘享受’这个词来形容当时你的反应吗宝贝?
别着急放下信,伊薇尔,说真的,那种时候的你很可爱……”
凯撒手中笔跌落,晕坏了一张纸,他抽过新纸继续写第三封。
争分夺秒。
其实他将这些琐碎的杂事寄给伊薇尔毫无意义,可是想到她能认真拆封,与他共同分享哪怕是假作的好心情,已足够慰藉。更何况,里头装着的许多本也是他的幻想,常处虚实之间的病人配上梦寐以求的幻想,有何不可。
头疼。
好疼。
骨头疼。
疼得他要咆哮却已无力出声,只够原地呆着瘫成一窝烂泥。
什么东西碾过,什么东西要从脑子里冲出来,什么东西想撕开某层不知名的阵条,什么东西在他脑内躁动不安?!
好、疼、啊
让一切都结束吧。
虚幻的影像在凯撒眼中聚焦。
他路过王宫前庭沟渠上的小桥,亚瑟拉了西奥朝他微笑,两人亲密无间地手挽手散步离开;他踏上茵茵碧色间的长道,碰上了佩剑行走的加缪·莱斯特,等那个注定不会效忠于他的男人躬身行礼后继续前行;他踏上级级台阶,金碧辉煌的王宫为他打开了沉重的雕花大门,夏佐等在门前迎他回宫,目光比望着自己的孩子还要温柔……
一个又一个本不该出现的人与他接连碰面。
凯撒甚至瞧见了父王与母后漫步二楼阴暗的长廊,仰望他们的画像。看见儿子的来临,对他招了招手算是招呼。
凯撒迷迷蒙蒙地继续往前走,他总觉得不该停在这里,还要去见一个人。
一个十分重要的人。
王后寝殿前厅内,熟悉的侍女萨拉并不在,没有其他任何一个侍女呆在殿中。凯撒有点生气,什么时候伊薇尔的侍女胆敢这样惫懒,以下欺主。
啊……也不是没人,她们出来了。
冷冷清清的寝殿内偶尔飞梭穿着早几十年式样风格裙装的侍女,脸庞年轻,身形透明,端着托盘从光可鉴人的地砖上轻盈踩过,不留下影子。看见凯撒,那些美丽的女人们十分惊讶,随即柔媚笑开,向他屈膝而后离开,口中说起埃琳娜女王时期哪位大臣的风流逸事,私语轻浅。
凯撒迷茫地四望,好陌生。他跌跌撞撞地行走,一路上似乎离眼前的寝卧越近,空间越扭曲,他随时都有可能摔倒。摔倒了没有痛感,竟不觉得难堪,只是四周景象摇晃地让他头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