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死抵挡来自病娇的BE[西幻乙女](343)
“安斯艾尔做不到的事情,莱斯特可以做到。安斯艾尔三择其主,莱斯特一开始就选定了主人。母亲您说,这位新任陛下,会更信任谁?”
“……我只愿他不会因为你哥哥曾经对亚瑟陛下的效忠有所芥蒂。艾利克,你要继承你父亲的意志,成为一位智勇兼备的战士。”
“那是父亲与哥哥的老路。”
“你是你父亲的儿子!你这几个月都——”
“那仅仅是一场表演,母亲,我不是哥哥。天生适合我的并非剑柄,父亲可从没指望把剑交到我细弱的手臂上挥舞,我只需要拿得起它——作为一个漂亮威严的装饰品就够了。假如做一名战士,哥哥已经做到极致,无论我再怎么努力,永远只能活在父兄的阴影下。我要做,必然超越前人。”
“艾利克,你到底想要什么?”
“有些人适合生在明亮处,有些人适合生在黑暗中。不巧,哥哥是前者,我是后者,母亲。尚武的兰顿,它的主人也并非靠武力胜任。成年前的许多事项,我未能亲自经手,还得拜托您多加操劳。”
“如果不是你哥哥离开的太早……”
“尽管此言刺耳,但我仍需劝您,不要过多回想无意义的往事。如果父亲与哥哥尚未去世,我这个次子不可能成为您辅佐的人选,莱斯特的历史上不会记载有关我的荣耀,请您三思慎言。”
“艾利克,你一点都不像六岁的孩子。”
“您必须明白,我是莱斯特家族之主。家族生死存亡之际,命运赐予我们的考验永远与年龄无关。”
兰顿从西林撤军,凯撒回归,亚瑟尝试半夜宫变失败,正式签署退位诏书后被送往南方某处秘密要塞,以治病为由,困于狭小的暗室不见天日。
城外小道上,天蒙蒙亮,凯撒亲自为她准备了宽敞舒适的马车送行。
“你为什么不杀了我?”亚瑟坐在马车中,目光散漫。
凯撒耸耸肩:“您当时也没有杀我,不是吗王姐?我可不会杀您,相反您可得千万保重肚子里的孩子。”
“……什么意思?”
“您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血缘相关的人了,王姐。假如某天我意外身死,至少卡文的姓氏不至于断绝。”他用最亲切的语气吐露最狠毒的话,“但是请您清楚,能有资格继位的,是这个孩子。而您自己,请提早接受命运,乖乖呆在该去的地方,幽闭至死。”
凯撒又想起什么,扶住马车外延车框:“神明在上,父王母后的死与您无关吗,王姐?”
亚瑟淡淡道:“无关。”她已心死如灰。
“与西奥呢?”
“……”亚瑟的脸色顿时灰败。
“我知道了。”凯撒转头深吸了一口气,对士兵吩咐道,“上路吧。”
“是,陛下。”
马车渐渐驶远,马蹄踏在石子路上的声响规律寂寥,亚瑟规矩地坐在位置上,背影随车身颠簸微微摇晃,无喜无怒,无悲无怨。
她的一生从开始的那一刻,就被雕琢成了悲剧。
“结束了。”凯撒撩齐被晨风吹乱的鬓发,戴上帽子回还。
侍卫随同他们现任陛下一同离去。
休·安斯艾尔站在原地,低声同自己的侍从道:“稍等一会,一小会。”
他遥望亚瑟的马车行远,从清晰可辨轮廓直到变成一个小点。
仆从劳小心赔笑:“您对于曾经的妻子仍然十分怀恋。”
“不,劳,她不是谁的妻子。”休·安斯艾尔已经看不见那辆马车,它拐向了另一个方向,“她是一位王。不管成功还是失败,她都是一位王。”
“……不过,你说的也并非完全不对。”休感慨地笑了笑,慢吞吞走上回程的石子路,忍不住向后再看了一眼,“对于家中安排的这场婚姻,直到婚礼举行的那天,我一直全心期待着。”
“回去吧,早就是陌路人了。”
托兰敲敲文森特寝卧的门,得到许可才推开半扇门,露了一条缝闪进去。他毕恭毕敬地低下头,询问关于文森特先前所住的寝殿整修翻出的旧物该如何处理,并呈上一张列满物品的表单。
文森特靠在床背上看书,听言将书放下,接过表单浏览一遍,视线在两处停留多几秒。
他掀被下床:“我和你去看看吧。”
托兰赶忙替他多添了一件罩衣,拿好手炉煨上:“是。”
两个人在楼道中一路穿行,路过巡视的卫士停步低头致礼。托兰一路走在前方,提前推开了那扇兰顿曾经的继承者住了九年的宫殿的门。
里面已经被清理的十分空荡干净,物品标好号特地整齐堆放在窗边。
承载了记忆的重量扑面撞来,他在这座宫殿中学习、看书、长大,与另一位生长在这儿的女主人游戏,与臣下周旋,也经历过刺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