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缠秋,水存风+番外(78)
“没有!不是的!”
“你那里,好烫啊......”
“不!”
流复猛地睁开双眼满脸的汗珠打湿了一缕发丝,他双手胡乱在身上摸了一遍,寝衣完好的穿着,只是身体的滚烫和手脚的冰凉形成鲜明的对比,流复惊得直喘难平。
那个梦,不,流复难以启齿,自从上次与彼薪闹变扭后和好,两人又和以前一样打打闹闹睡在一处,彼薪如之前一般安睡,而流复也不觉有什么异样,直到那个梦开始了。
那种奇异的,难以言表的滋味第一次惊醒流复时流复只是诧异,当时彼薪正在熟睡,他的手不知何时探到流复的腰间,随着流复急促的呼吸上下起伏。流复知道那不是普通的梦,是不应该出现的那种,即使是那个人熟悉到知道身上种种细微之处,熟悉到从小一同滚打玩闹,熟悉到自以为可以无视旁人的微词,可那种感觉是陌生的,奇异的,甚至羞耻不堪的。
已经不是一两日了......
自打进了行宫,流复与二人装做无事一般议事偶尔玩闹一场。流复从前与亲近的人接触从不避讳,可最近流复时常无人时出神,连端着水杯翻了引得杜聘忙去擦时碰到他的手,流复都惊的推开,流复身边的侍从都加了几分小心。流复找了许多说辞,不是太热就是累了早早睡了,竟一次也没留在彼薪处休息,彼薪只以为是礼吉在流复怕他不自在才这样也没多想就随他去了。
今儿蝉鸣的响,流复心中烦躁,蹲在树底的石头上捂着耳朵盯着地上蚂蚁搬东西。“臣,见过王爷。”礼吉行礼道。
流复一惊,道:“我没有!”
“什么?”
“哦,那什么,我看皇兄批折子就悄悄溜出来的,你别与他说。”流复转过身跳下石头,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礼吉内心奇怪,他刚刚从彼薪那出来,流复想是出来很久了。
礼吉道:“臣自不会说的。”
流复四周观瞧道:“现在无人,你瞧你那拘谨的样子。”礼吉微微笑了,拍拍流复的肩道:“知道了。”
流复道:“你这是去哪呀”
“回晴雪轩去,还有画未作完。”
流复上前道:“正好我无事,我和你去瞧瞧。”说罢二人一路前去礼吉的住所。
礼吉作的画不过是最寻常的园景图,照着行宫中的花草树木描摹一遍,流复瞧了一会又不好打扰,就坐在一旁出神。
礼吉抬头道:“书,画,摆件,你皆可以拿去赏玩。”
流复点点头,有些百无聊赖,站起身随意翻看书架。礼吉的书都是外头带进宫的,有许多流复从未看过,竟然还有传奇话本。
流复笑道:“旁人都说你谦谦君子,一向雅直端正,怎么还看话本子呢?”
礼吉屋中就他二人也不似平常外头,有几分打趣道:“不光有寻常话本子,还有王爷你的话本子呢。”
流复奇道:“这怎么说”
礼吉笑道:“街头巷尾传奇而已,是我家表姐姐爱瞧,她小时候就看些古怪的纪文,连出嫁了来看我母亲还带着许多话本子,看剩下了就留了好些在我这。”
流复道:“这位姐姐不是凡人,寻常女子可不敢如此。连看过四书五经的都不敢声张,生怕旁人知道自己念书,她倒是敢光明正大的看话本子,我是敬佩的。”
礼吉笔停了停道:“确实性情洒脱,有些才情。”礼吉缓了缓心神才道:“从前我不大在意,可如今闲时也随意读上两篇,不过许多我还没瞧过呢。”
流复在书架上观瞧,大多是志怪武侠话本子,他也感兴趣,但他更想看看那个是写他的。流复翻了几本,直到拿起一本是《桐音幽事》他瞧了几页,流复竟有点紧张,好似就是写自个的事。
他知道外头话本子若是写官家故事都是改了名的,这本书的主角一位是凯风一位是源水,这自然是和自己有关的。“凯风自南,吹彼棘薪。”“源水今流桃复花。”这是彼薪与自己名字的出处,这主角自然也是代他二人。
流复拿了书坐下细细读来,二人并非皇室而是两位名伶。流复原想这些书不过是如何吹捧皇室富贵。他瞧着不是皇室而是伶人就想着不过是说这二人如何出淤泥而不染,多么风姿出众,然后相互欣赏,或是有多情公子赎身或是成名自己赎,然后引出一段佳话。自打流复私访回宫也悄悄看了一些说伶人的话本子,不是对此毫无所知的。
不想那书里人物竟是两个逗趣的人,他二人本也是公子哥,只可惜是外室私生的孩子,家主死了被主母卖去戏园子,却被与家主相好的相公养了,两人胡闹的很,在园子里惹出许多趣事来。好在那相公是正当令的,这俩孩子又俊俏的很一身的灵气,虽然淘气,许多客人竟很喜欢这样的。他二人虽还不大会唱却一直厮混在客人里,算是客人看着长大的,于是养了好些熟客,还没登台开嗓呢就得了好多赏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