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缠秋,水存风+番外(202)
“你查到什么了?”
“咱们这次被人盯上无非是那出戏,梨香苑的戏本子那样细致完备,不像是刚刚写出来的词,明明不是咱们斋给的,可除了咱们先生实在想不到还有谁能有这能耐。”
“那你找到先生了吗?”
“在徐府里藏着,现在风头紧,谁也不见,我实在是问不到缘故。”
铃萝叹了口气道:“我也觉得是先生的文笔,可他为何要这样做?梨香苑怎么说?”
“我探问了许久,梨香苑只说是外人递进来的本子,看着能挣银子才排的,其他什么都不知道。”
“那这回查封桐音斋背后的势力和梨花家的关系是跑不掉的,我不信他三爷干干净净。”
“这实在没法查,拿不出实据。但有一件事我这偶然查到了,姐姐,当时唱无名戏的时候,是牡丹家那里去报得信。”
“倾国社?”铃萝咬着牙吐出这几个字。
“想不到她们表面一套背地一套,前脚帮着她们处理了梨花的事,现在就拆我们的台,可恶至极。”
铃萝捏紧缥色面巾,摔了胳膊又回到人群中跪下。铃萝才接过文书,就有几个容巾挤过人群到她们身边说话。
“妹妹还在这跪着呢,何苦如此?”
铃萝抬头正看见钟女君在说话,心中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她责问道:“我们虽不是一家,但都心疼大爷,没有你这样做事的,竟去府衙告密!”
钟女君见铃萝还是那副咋咋呼呼,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就摇着头笑道:“妹妹,那样的戏词是在污损大爷名声,姐姐们这样做也是为了大爷好。”
姚女君也上前说道:“铃姐姐,我与钟姐姐都商量好了,只要你们别再写些秽乱的话本子,撤了桐音斋的名目,来我这或是去钟姐姐那都是一样的,咱们还是姐妹。”
“呸,痴心妄想!”铃萝骂道。她拿手指点着两个人道:“我们家一贯自成一派,从不做人附庸,更不会弃了名目江山易主。”
她二人听到了一个厌弃的字,都皱着眉互相看了一眼。
钟女君道:“姐姐确实不满那戏词,说的也只是戏园子的不好,可真没有让官府查封你们桐音斋的事。咱们也都知道谁最不想大爷二爷好,铃妹妹先别管那书斋的事,给大爷二爷正名才是真的。”
铃萝冷冷看了她们一眼,有事就拿她们当急先锋,无事就去官府举报查抄,要夺回桐音斋都没有一个靠得住的,现下真是四面楚歌了。
徐府内,偏院内屋门外,徐大小姐换了身白袍儒生的打扮躬身施礼。
“先生,晚生再请拜见。”
“小姐不必再问,吾实不可言。”
“晚生寝食难安,只求明示。否则晚生真不知该如何坚持。”
“信则有,不信则无。小姐若再问,吾只得离去,另寻出路。”
徐大小姐忍住神色的愁苦,还是问道:“晚生最后再问一句,那无名戏词可是先生所作?”
屋中沉吟片刻,便道:“前朝旧闻,只是一折戏罢了,小姐该出戏了。”
徐大小姐那泪忍不住就落了下来,拜别先生,抹着泪就往自己屋里奔去。
她才跑出去没多远,后头丫头喊着:“小姐慢些。”就差点和迎面走来的人撞了个满怀。徐大小姐抬头一看是大哥哥,撇着嘴,扭脸儿就走。
“哎,桨乡,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绱舴拦了这妹妹道。
桨乡瞪了眼道:“你不知道外头怎么拆大爷二爷的情吗?我这里不好了,反倒是随了你的意。”
绱舴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笑道:“你这话说的,本来就是兄弟罢了,你们都是胡乱揣测,现在那斋端了就端了,你要是喜欢,再办一个好的就是了。”
桨乡从丫鬟身上扯过手绢擦泪,越擦哭得越狠。绱舴看着心疼,让丫鬟扶着她去边上的亭子里坐着歇会。
绱舴安慰道:“好了好了,你也别太伤心,等你长大了嫁了好人家就不会再想这些有的没的事了。”
“怎么就有的没的?从前你说的大爷二爷的典故难得都是诓我的?”桨乡红着眼抽泣道。
绱舴十分为难,在他发现彼薪和流复的事之前,他从没有往那方面想过,就把宫里一些趣事说给桨乡听。谁知那桨乡两年前看了几本桐音斋的书册,对男风之事颇为好奇,连穿衣打扮都和男子一样,听了绱舴偶尔说起彼薪流复的寻常玩闹,一下就认定了这二人的情谊非比寻常,时常缠着绱舴去问。
宫里有宫里的规矩,绱舴也不想多说,偶尔打发桨乡几句只当玩笑。可一年半前绱舴发现彼薪流复关系不可言说,下定决心一定要守住这秘密,于是一改口风,时常在桨乡面前说彼薪流复如何兄友弟恭,没有半分逾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