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说什么?”
相重镜一愣,没想到顾从絮是这个反应,他皱眉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我说我用血阵将三毒本源击溃……”
“不对。”顾从絮脸色比他还凝重,“你之前说,你在秘境中留下了能击散三毒的法阵?”
相重镜不知他为何要提起这个,斟酌着道:“对。”
顾从絮神色更加难看。
“放心吧。”相重镜还以为顾从絮在担心那法阵的事,安抚他, “千年前我对三毒知之甚少,本以为杀了……溯一就能将三毒本源击散,后来才知晓只要三毒还在,那本源就能永生……”
顾从絮见他侃侃而谈,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厉声道:“你击散三毒的法阵是用你的性命作为代价,若是发动法阵,你还有活路吗?!”
相重镜被他吼得一懵。
这还是顾从絮头一回对他发这么大的火气。
见顾从絮气得竖瞳一阵阵发红,相重镜一时不知要如何安抚他。
那三毒操控的溯一哪怕拥有溯一的记忆,也并非是他的挚友,相重镜也不担心他能将秘境的封印解开——若是能解开,他也不会耗费这么多年就是
为了算计相重镜来解封印。
相重镜抿了抿唇,五指轻轻一阖,又很快松开,不知下定了什么决心,突然欺身按着顾从絮的胸口将他按在了一旁的树干上。
顾从絮正要骂他,乍一被按住,瞪了他一眼。
顾从絮比相重镜要高一些,相重镜微微踮起一只足尖,闭着眸含住顾从絮削薄的唇。
恶龙的竖瞳倏地一缩,那险些泛上来的魔化如潮水似的消退。
除了那次结生死契外,这是相重镜第一次主动亲吻他,顾从絮却不觉得欢喜,心口中反而涌上来一股愤懑。
顾从絮怨恨的是自己。
只是一个吻,他就能心甘情愿为相重镜收起所有戾气和獠牙。
相重镜看都不敢看,凭借着之前的经验亲了两下才站稳,悄咪咪睁开一只眼睛去看顾从絮的反应。
顾从絮的脸色看起来更阴沉了。
相重镜:“……”
这都不管用?!
“别生气了。”相重镜无奈地道,“我千年前再怎么说都是守护地脉的宗门宗主,溯一……被三毒蛊惑,残害九州无数修士,我不能放任不管,那阵法是我早已布下的,当时只发动一半,现在剩下的一半怎么说也要不了我的命……”
顾从絮沉下脸来时特别唬人,闻言凶巴巴瞪他:“当年为什么不整个法阵都发动?那秃……那大师不是让你别留情直接动手吗?”
恶龙骂溯一那秃驴骂习惯了,刚才差点脱口而出,但想起方才相重镜隐约有些悲伤的神色,还是将这句不太尊重的话噎了回去。
这句“大师”差点把顾从絮呛个半死,他越想越委屈,恨自己当时只是个蛋,缩在相重镜袖子里呼呼大睡,对他当年遭受过的苦难一概不知。
相重镜哭笑不得:“三更,你是不是忘了,当年你就在秘境中啊。”
顾从絮一呆,好一会才干巴巴道:“你是为了我……唔。”
恶龙这才意识到当年那些世人借由灵树天梯前来逼迫相重镜将封印解开时,他已经孵出来了,若是相重镜真的将整个三毒秘境的三毒都击溃,自己恐怕也要跟着魂飞魄散。
一有了这个认知,顾从絮眼睛都亮了。
要是顾从絮现在是龙形
,肯定又要叼尾巴了。
相重镜瞥了他一眼,没和他一般见识,他足尖一点纵身往秘境飞去。
这颗灵树是当年溯一死后,相重镜就在玲珑墟上用掌心血画法阵,将整个人宗门纳入小世界中,利用灵树将小世界置于万丈高空,让三毒无法落地。
阵法六十年一发动,利用扎入地脉的树根将无数积淀的三毒缓缓由灵树送入小世界中。
只是误打误撞,让世人以为这是有天才秘宝的秘境。
相重镜才刚跃了一步,回过神的顾从絮立刻追了上来,一把拽着他的手将他扣着按在旁边的树干上,竖瞳微微收缩,炽热地盯着相重镜。
知晓顾从絮待自己的情感也是爱慕后,相重镜逐渐放弃了矫情和羞赧,他都主动去吻顾从絮了,也不再担心一些许久不说的骚话再被反撩回来了。
“怎么?”相重镜明明是被恶龙强行困在怀里,但他却倨傲至极,仰着头笑着道,“乖,把脑子里的荤东西收拾收拾,现在不适合……”
顾从絮没等他说完,就俯下身去咬住他的唇。
相重镜方才那一吻如同蜻蜓点水似的,根本没让顾从絮满足,这一下恶龙彻底掌控了主动权,熟练撬开相重镜的唇缝,一边勾着他慌张逃脱的舌尖一边怕他再喘不过气来幽幽渡过去一口龙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