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从絮这才回过神来,瞧见相重镜终于清醒了,脸上一喜,将手中孔雀随手扔到窗外去,快步而来:“你没事了?!”
相重镜轻轻摇头。
顾从絮这才松了一口气:“你刚才说了什么?”
相重镜来不及多想其他的,又重复一遍:“我说我们要回九州一趟,溯一可能还未死。”
“还没死?”顾从絮诧异道,“你不是用幽火把他烧成灰了吗?怎么可能没死?”
他说着,似乎想到了什么,又问:“方才那块龙骨你是从哪里寻来的?”
相重镜眸子深沉,道:“溯一交给我的。”
顾从絮:“???”
顾从絮诧异看他。
相重镜便将云中州溯一之事和顾从絮一一说了,他一边说一边将凌乱的衣衫整理好,匆匆道:“我们现在就回去。”
两人回来云中州还没三日,就要再回九州,首先不同意的便是云尊主。
云尊主面无表情,大殿外暴雨滂沱,他冷冷道:“回九州做什么去?”
相重镜认真道:“杀个人。”
云尊主:“……”
云尊主拧眉,抬起手凝成一道天雷,随意道:“你想杀谁,我帮你降天雷。”
相重镜奇怪道:“云中州之人能干涉九州因果吗?”
云尊主的手一僵。
云砚里哪怕下了九州去找人,也很少去掺和九州之人的因果,相重镜之前就觉得云中州和九州毕竟有天道阻隔,应该不能擅自干涉。
现在看云尊主的反应,果真如此。
云尊主不耐道:“少废话,你要杀谁?”
相重镜无奈失笑,道:“我自己下去就好。”
云尊主:“不许。”
相重镜见他这般固执,心道这得干耗到什么时候去,索性行礼告辞,转身就走。
云尊主立刻起身:“你去哪里?”
“找娘亲。”相重镜道。
云尊主:“……”
片刻后,云砚里满脸茫然地指着自己:“啊?我?又下九州?!”
云尊主坐在云椅上,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
“为什么啊?!”云砚里简直受够了九州那贫瘠的灵力以及被压制大半的修为,虽然东西很好吃就是了,“玉舟不是找回来了吗
?”
相重镜冲他无辜一笑:“因为玉舟还要回九州,省得你再找一遭,你就同我一起下去吧。”
云砚里:“……”
云砚里目瞪口呆,这是什么歪理?!
相重镜本来也不想带云砚里下去,但云尊主大概是不信任他,唯恐他跑到九州就再也不回来了,便让云砚里过去当监工。
云尊主拧眉道:“你就下去瞧着他,等他办完事就带他回来,又不让你做其他的。”
父尊都发话了,云砚里只好委屈地点点头,不敢多说一个字。
相重镜对云尊主道:“我最多回一月,最好别让母亲知道。”
云尊主哼了一声,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相重镜知晓这世上最关切知雪重之人便是云尊主,也没多说,带着云砚里溜了。
一出了大殿,云砚里就怒瞪相重镜:“你又回九州干什么去,云中州到底哪里不好,你和我说,我让父尊改还不成吗?”
相重镜没解释,他不想将云砚里牵扯进去。
云砚里喋喋不休,一直等上了画舫,顺着落川之路下九州,云砚里还在嘚啵嘚啵,看着相重镜的眼神颇有些幽怨。
相重镜只好道:“到了九州尽管去吃你的玩你的好了,不必跟在我身边,等到我忙完了自然会随你一起回云中州。”
云砚里迟疑道:“真的?”
相重镜点头。
云砚里这才消停了。
下落川速度极快,比回云中州花费的时间少了大半,两人几乎还未多谈几句,从画舫上便能隐约瞧见下方的九州大陆。
以及……那高耸入云的无尽楼。
相重镜:“……”
满秋狭还真的在落川旁建了无尽楼?!
下方的无尽楼中。
落川一望无际,岸边因拍打的江水太过冷冽,甚少有人经过。
满秋狭孤身一人坐在无尽楼顶,百无聊赖地去画远处的风景。
无尽楼花了半日建好,满秋狭住进来后便一直在画画打发时间,身边一沓的美人图草稿,全都是未画脸的。
满秋狭漫不经心地看着风景,隐约听到有人唤他。
他垂眸一瞧,宋有秋不知何时到了,正戴着面纱在下方冲他蹦着招手。
满秋狭排斥整个三界所有相貌丑陋的人,
虽然宋有秋长得平平无奇,但奈何他实在是很有眼色,无论何时来见满秋狭全都会带着面纱挡住那张脸。
满秋狭朝他一招手:“上来。”
宋有秋忙颠颠爬了上去。
满秋狭道:“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