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重镜:“???”
相重镜满脸懵然:“怎么了?”
顾从絮闷声道:“没怎么。”
说着化为一条小龙,一边咬着柱子一边盘着往上爬,不理相重镜了。
相重镜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少女似乎得到了准确的命令,相重镜的日常琐事她全都争抢着去做,就差替相重镜喘气了。
相重镜从未收到这么殷勤的照顾,哪怕是满秋狭也没细心到这个程度,但他并不觉得贴心,只觉得尴尬。
半日不到,相重镜便头痛地让云砚里将这少女送了回去。
整个院落终于清净了,相重镜还没松一口气,就见一个相貌英俊的少年乖巧地被白衣侍从带了过来。
相重镜眉头终于皱了起来,指着少年问:“到底是何意?”
白衣侍从传达云尊主的话:“少尊若是不喜欢女人,我们云中州模样端正身份尊贵的男人也到处都是,随便您挑。”
相重镜:“……”
相重镜恍然大悟,终于知道为什么那少女待他那般奇怪了,敢情是那个不靠谱的云尊主让他挑选道侣。
顾从絮还在那啃柱子,从窗户旁瞧见院子里朝气蓬勃的少年,几乎是恶狠狠地将牙嵌进柱子里,一口将木头撕了下来。
男人女人都有,呵。
顾从絮将嘴中的木屑啐了出来,冷冷心想:“那你云中州有龙吗?”
相重镜背后一寒,也终于明白顾从絮像是看登徒子一样看他了。
相重镜深吸一口气,全然不管那少年眼巴巴看着他的眼神,沉着脸出了院落,朝着云尊主的大殿而去。
白衣侍从见他胆敢擅闯尊主大殿,连忙上前去拦:“少尊止步。”
相重镜目不斜视,面无表情地一脚踹开大殿的门,大步走了进去。
白衣侍从立刻就要冲上来,大殿内传来云尊主的声音。
“让他进来。”
侍从们立刻行礼:“是。”
大殿中,云尊主孤身一人坐在云椅上,撑着下颌居高临下看着相重镜,面无表情道:“有事?”
相重镜长身玉立,冷冷道:“你是何意?”
“你在九州就是这般学的礼数?”云尊主道,“对着生父说话的语气该是如此吗?”
相重镜冷嘲热讽道:“是我的过错,在九州只顾着在夹缝中求生,从未去学过如何对待尊贵之人的礼数。”
云尊主看到相重镜脸上的冷意,也知晓自己一时失言,沉默片刻也不想再寒暄,开门见山道:“那两个人你不喜欢?”
相重镜:“……”
相重镜见果真是他做的,五指死死握紧,看着云尊主的眼神彻底没了暖意。
他不想和讲不通的人多说废话,直接道:“开落川之路的钥匙给我,我要回九州。”
就算知雪重和云砚里在此,他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待,丢弃他下落川之人爱是谁是谁,他不查了便是。
相重镜追求了一辈子的自由却都无法如愿,现在就连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竟然也想操控他的人生。
相重镜只觉得啼笑皆非。
早知如此,他就不该对云中州抱有什么妄想。
这话一出,原本漫不经心的云尊主倏地坐直,放在扶手上的手狠狠一握,他难得厉声道:“想都别想。”
相重镜木然看他,依然道:“我要回去。”
云尊主死死握着拳,冰冷的眸子中全是凛冽的威压,若是寻常人被他一个眼神注视早就吓得瑟瑟发抖,但相重镜却面不改色,甚至还敢抬眸毫不畏惧地同他对视。
两人对视许久,谁也不肯让步。
外面惊雷阵阵,相重镜肩上的幽火也烈烈作响,张牙舞爪地漂浮在身后,狰狞盯着云座之上执掌云中州生杀大权的男人。
不知过了多久,雷鸣散去后,云尊主低声道:“你对那条三毒龙,果真是爱?”
相重镜想也不想,道:“是。”
云尊主被他这句不假思索的回答险些又被勾出了怒火,他勉强压抑着,沉声说:“你可知晓他的底细?”
相重镜理直气壮:“不知道。”
云尊主:“……”
云尊主险些被他气笑了:“从千年前三毒火焚烧地脉至今,你可知有多少人飞升云中州?”
相重镜默不作声。
云尊主也是个倔脾气,见相重镜不问他也不自己往下说,就冷着脸垂着雪白的羽睫和相重镜干耗。
看谁都能耗过谁。
相重镜:“……”
两人足足干耗了整整一刻钟,相重镜才面有菜色,勉为其难应了一声:“嗯?”
云尊主这才满意,对话终于继续下去。
“一人。”云尊主,“只有一人,还是足足受了数百道雷劫才奄奄一息入了云中州。”
相重镜终于有了反应,诧异看向云尊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