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说，是啊是啊。

芽芽将食物通过窗口底下的那个槽给客人后，客人扫码付了钱。

然后这一整天，上官芽芽就在对系统与光屏都还完全不熟悉的情况下，不停地接待客人。

他们全是通过得来速窗口取食物，还有扫码付钱的。

在这种特殊时期，他们都不敢下车来。

有些人本来没打算途中买食物，只想着快点去基地，但是看到好像有车辆在那边排队，于是在车上喊话问人，得知是有家便利店的得来速窗口供应热食和瓶装水，所以也加入了排队等候的行列。

一整天，芽芽就在不停地被迫营业。

她也很郁闷，因为还没弄清楚自己要干什么，就这样被迫上岗了。

而且她发现，她的某些特定货物会自动补给，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比方说那咖啡机里的咖啡，都倒了不知道多少杯了，还是没倒完，还有那热食柜，里面的几种饭，好像从来没有取完。有时她服务完一个客人，明明记得之前菌菇牛柳饭那一层里，只剩下一盒了，可是下一趟去看时，发现那一层又满了。

而且那些食物永远是处在热度最正好，并且口感最新鲜热乎的时候。

她想，管它呢，反正客人都是通过得来速窗口取货，又进不来，所以就算自动补足，他们也是看不到的。

忙了一天，在晚上十点的时候，她把店的灯关了，才不再有人上门。

她在黑暗中，只用手机照着，躲在便利店角落里，吃下了一盒葱烧大排饭，还喝了一杯热豆浆。

然后就木讷地坐着，在想今天发生的都是些什么莫名其妙的事。

就在这时，岑斐打她电话。

“上官芽芽，是你吗？”

“是。”

“你们收容中心的人刚才才发现你没在那里了，然后联系到我。你人呢？没出什么事吧？”

“我……”

这时，系统对她说：你跟他说，你舍不得你家的祖产，一间便利店，于是还是回来便利店了，为路途中的人提供一些食物供给。

“我、我我舍不得我家的祖产，一间便利店，所以我又回来了，我现在人在便利店中，为赶往基地的人提供一些食物。”

“什么！”

“……”

“不行不行，你回来，你一个人在外面太危险了，你把门窗锁好，我现在开车去接你。”

“……”

系统对她说：你跟他说，不用了，门窗都焊死了，全是特级钢化玻璃，全天不开的，室内空气净化系统也是之前买的最新款的安装好的。

“哦，不用了，门窗都焊死了，全是特级钢化玻璃，我全天不开的……”

她的“哦”字是回应系统的话，接下来才是向岑斐复述系统教给她的话，然而，她说着说着就忘词了。

岑斐还在想：她哦什么？

系统再说了一遍：室内空气净化系统也是之前买的最新款的安装好的。

她就复述了一遍。

岑斐听后，就说“不行啊，你那些货品卖完就没有了，这种时期谁给你供货去！你还是回来吧。一个人在外面干什么！”

他其实心里在想，那天带她回基地时，就觉得她是不是比平常人要木讷，那么远的路，开车都有些不安全，她竟然想就这么走过去。现在看来，是真不叫人省心啊，竟然溜出去了。

系统在这时对上官芽芽说：你跟他说，你不能回去，这是你奶奶的遗愿，说要永远守住这间便利店，要与它共存亡，直到末世解除的那一天！你就跟他说，你一点都不怕！

上官芽芽在脑中回复系统：可是我怕呀……

然后又想了想，又在脑中对系统说：我与它共存可以，可我不能与它共亡呀，我还想活着见到我爸妈……

系统怒！

在脑中对她勒令：说！

“我、我我、我一点都不怕，我告诉你，我一点都不怕！我不能回去，这是我奶奶的遗愿，说要永远守住这间便利店，要与它共存亡，直到末世解除的那一天！”

“……”啊？

岑斐想，这世上果然有两类人是最大胆的，一类是艺高，一类是愚蠢！

他想来想去，终究不放心，所以说：“你等着，我现在开车过去，看看你那里的环境。”

“啊？不用了不用了，我不怕……”

其实她抬眼看了乌漆墨黑的周遭一遍，手机的那点荧荧之光，给整间便利店镀上了一层更加诡谲的气氛。她反正是想着，我怕……可是那普度众生系统又不让我承认。

她现在觉得自己不像是什么末日协理人，反倒像是被普度众生系统挟持的一个员工。

“你把定位发给我吧。”

而岑斐还想着过去把她劝回基地，所以让她发定位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