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无一用是重生(188)
姜凝难过得想吐。
元度两个随从做完了这些,从围栏之后出来,复又将锁链重新锁上了,姜凝急的得没法,这几日胸中那股郁气一直挥之不去,如今终于找了个出口一般,想要从胸腔跳到喉头再跳出体外。
然而她这几日胃口不好,本就没吃什么东西,如今也只是干呕而已。
元度却是嫌弃得很,终于松开手,并且顺势将姜凝一推,姜凝身上药性未完全消退,身形难免有些不稳,被他这么一推便落入了地上那滩污水之中。
本来在围栏外想要把第二桶水泼向围栏之后那人的两人顿时有些无措。
元度嫌恶地退后几步,让人把桶放下,又命人退出去,姜凝来不及理会被沾污的衣物,眼睛只盯着那个身上带着钥匙的人,她刚想要扑过去抢,围栏后的人虚弱地咳了两声,姜凝身子一震,连站起身都来不及,翻了个身子跪爬到围栏前,隔着围栏将那人的湿发拨开,头贴过去:“文景。”
一直忍着的眼泪终究还是忍不住,一滴一滴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从脸颊滑落,滴到文景的手臂上。
“阿凝,”文景终于睁开眼,看到姜凝的第一眼,似乎并不意外的样子,被麻绳绑着的手抚上她的脸,脸上带着虚弱的笑:“你今天怎么也来了。”
“我——”姜凝本想跟他解释,随即发现他说的话有些不太对,细细品了一下,眼泪更汹涌了:“你怎么了?不要吓我!”
“放心吧,我不会……出事的,”文景声音轻轻的:“我俩还没成亲呢……我会回去的……我还有话想要跟你说呢——”
他摸着姜凝的眼泪的手突然顿住,眼睛变得清明:“阿凝?”
他急得想要坐直身子,然而终究是只能倚靠着围栏,低头看了看地面与身前的围栏,虚弱地看向姜凝:“阿凝你怎么在这里!”
“仲瑜呢?姜家就由着你这么胡来吗?”文景气得咳嗽都重了几分:“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她之所以在这里,当然是因为我有成人之美,”元度缓过神来了,走到他俩附近:“你临死前的愿望,便是想再见她一面,怎么好让你带着遗憾死呢。”
姜凝和文景都戒备地看向他,方向抚摸对方面颊的手,相互握紧。
元度盯着他们交握的手,眼角抽了抽,佯装出来的“和善”面孔被撕破:“若是不知情的人看到你们这副模样,估计会感叹你们情比金坚——一个几天没沐浴净身,一个刚从血坛泥淖中爬出来——好一对患难鸳鸯——啧啧,只可惜,都是假的。”
“姜凝,你根本就没打算嫁他,事到如今,何必还在那里做戏呢,”他不再开口叫她“姜璃”:“我太了解你了,在我跟前,你就不要继续装模作样了,你不觉得害臊,我替你看了都恶心。”
姜凝没吱声,元度又道:“如今他醒来了,你便又在他跟前做戏——你之前就是这样做的吧,恨不得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如今最在乎的人是他,恨不得全世界都觉得你爱他刻骨,结果到头来,其实你还是嫌弃他接受不了他,恨不得跟他撇清关系——你是不是也在骗自己说这个人融入了你的骨血,可其实真相是你闻到他的气息他的血都忍不住作呕。”
姜凝不看他,松开手隔着围栏环住文景的身子,脸也贴过去,仿佛用实际行动在说她恶心的究竟是谁——
元度不气反笑:“姜凝我突然觉得我可能低估你了——每当我觉得,你大概要罢手了、认命了、不会再令我失望了的时候,你总能让我更失望。”
“就拿这几日的事来说吧,”元度拉了张太师椅坐下:“你今日便做了决定而且找了机会独自抽身,如此果断决绝——着实是令我意外得很。”
“昨日我见着你,见你神色冷淡,还想着你终究是开了窍,”元度低着头:“正因为你的识趣,所以我昨日他少受了些罪——可是姜凝你到底是不够识趣啊,我今日其实没做好准备,我希望你晚几日过来的。”
“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姜凝把手放下,借着袖口的掩护偷偷去扯文景手上的绳索,为了不让元度察觉,嘴上说着话分散他的注意力:“我若是不来,你难道就会放了他吗?”
“那也说不准啊,所以——”元度笑得渗人:“他要是今天死了,你会知道都是你害的——你要是不那么‘在乎’他,不为他这般涉险——也许他还能多活几日呢。”
“真的太可惜了,我本来想让他多活几天的,”元度一脸惋惜:“我已经计划好了——你今日应该是来不了,可能是因为不相信、也可能是脱不开身——不管是什么原因都没关系,我会给你更多的证据让你相信他在我手上的——第一天是染血的帕子,第二天是——也就是今天,我会让人给你送一根小手指——第三天,给你送一只耳朵——第四天,挖一颗眼珠子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