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白真言语愈发激动, 声泪俱下，被自己亲妹妹背叛的愤懑和伤痛，泪水诠释地淋漓尽致。

然而白诚不为所动, 仿佛刚才那些话不过无稽之谈。

得不到回应的白真继续哭诉：“还有你，你现在是怎么回事？！所有穿衣打扮，说话举止不都是在模仿我吗？你的个人特色呢，以前不是总讨厌别人把你和我认错的吗？你为了抢我男朋友, 就把你自己变成了我, 有意思吗？”

“从小，但凡你有什么喜欢的, 我这个做姐姐的，总想办法到处跑也要给你，就算妈妈不同意，我也偷偷地给你。还记得你小时候说过什么吗？你说你长大了要好好报答我，你就是通过抢我男朋友这样报答的！？”

……

白诚默默地听着, 穿着青色浅口平底鞋的一双脚悠悠晃荡，这样谢配上白色针织连衣裙，好看不过。

她已经很久没穿过又黑又硬的运动鞋了，最近甚至尝试了以前从未尝试过的高跟鞋，穿着脚很疼，但是感觉不赖。

在白真一遍又一遍的质问下，她终于回头看了一眼掩面哭泣的白真。

轻轻一瞥，眸底不带任何色彩。

白诚：“爱情没有先来后到，不被爱的那个才是小三。”

“什么？”白真从手掌里探了出来，精致的妆容都花了不少，她哽咽着，有点摸不清头脑，白诚怎么开口就来这么一句，但是这句话怎么像是在哪听过？

白诚：“觉得耳熟？这可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呢，姐姐记性真差，但是妹妹我倒记下了。”

不知为何，现下听见白诚喊的姐姐，身上不由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一股恶寒油然而生。

眼前这个白诚，是她从未见过的一个陌生人。

白诚：“我也不知道是姐姐你的记性差，还是我的记性差，但是姐姐说过的话，我却还记得，说明在记忆里这方面，我比姐姐还是稍胜一筹吧？”

白诚说话时，嘴角总是带着浅浅的微笑，半仰着头，目光没有焦距，一口一个姐姐叫地十分亲昵，从容不迫，温婉可人，和白真的狼狈天差地别。

“所以说啊，姐姐你的记忆总是容易出错啊，才会说出这么没有根据的话。”

“姐姐可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永甫是什么时候吗？”

永甫即是白真的男友，即是书中的黎明。

白真失神了片刻，脑海中渐渐跳过一些片段，模糊又真是。她张开唇，想说些什么，但是却怎么也发不出声，只木然地望着白诚。

“姐姐不记得，我记得。”

“高中文理分班，姐姐文科班，我理科班，幸运的是永甫和我一个班。那天姐姐放学等我，看见了和我走在一起的永甫，那个时候，姐姐开心的笑了，我从来没看见姐姐那么开心地笑。永甫，一个成绩全校第一的帅气男生，该是多少人钦慕的对象啊，那些对象里头，其实不止有姐姐，还有我。”

“可是我没敢说啊，我以为姐姐你知道的。就像你知道妈妈不喜欢我，你会把自己吃剩下的，穿剩下的东西给我一样，可是你没有，那是姐姐和我最不心有灵犀的一次。”

“那以后你就和其他女生一样，总爱来我们班级串门，每次都说来找我，但是每次都笑着和永甫说再见。你还记得吗？后面你知道永甫成了我同桌，你就拜托我和你换着上课，反正老师也分不清谁是谁，哪个叫白诚，哪个叫白真。”

“后来，再后来，你就顺理成章地成了他的女朋友，他也真痴情啊，到大学了还选择和你在一起。就算你的学校离我们的学校有个十万八千里。本来你们俩谈恋爱就好好的谈嘛，你又干嘛非得在我面前说什么你姨妈痛，他特意从学校赶来见你之类的话，每天和我谈话十句八句里有他……可是姐姐啊，你知道我和永甫第一次见面时，他说的是什么吗？我到现在还记得：‘你笑的真好看，以后要多笑，咱俩交个朋友吧！’”

“所以说，谁才是第三者？”

白诚从包包里抽出了几张纸巾，给她擦干了脸上的泪，又将她头发整理了一下撩到耳后，看着一张和自己别无二致的脸，很是平静地说道：“我也想过一过姐姐你那种日子，无忧无虑，快快乐乐的日子，所以姐姐不要打扰我了，好不好？”

白真：……

第一次触碰到白诚的内心，第一次知道她并非是表面的无所谓，很陌生，但造成这样的后果，自己就是罪魁祸首。

·

夜深人静，江浙郁闷地坐在花坛边沿上，原因是孟无给他的口号似乎没有用，喊了半天也没见孟无出现。他腰弯着，双手交叉抵在额前，像是等人，又像是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