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景元的脸色愈来愈难看,他是知道宋燕音认亲一事,但她说是宋燕呢从中阻挠,气死了宋老夫人不许她认祖归宗。
“旁的事我可能不清楚,但这件事我比谁都清楚。”九阴又拿出了一只耳坠,“圣上记不记得当初法华寺国舅爷将宋燕音送进您禅房时,她戴着一只耳坠?”她手里这只耳坠其实是她随手拿的,哪儿啊她就留着那只恶心的耳坠那么久。
恐怕裘景元也记不清当日耳坠这样的细节了,他记不记得不要紧,能恶心到他,九阴便知足了。
“因为她将一只耳坠落在了我相公房中。”九阴将耳坠丢在了地上,“她一个半点关系没有的人怎会被顾国舅带来法华寺?因为顾国舅带她来就是为送她上我相公的床,只可惜我相公成日里昏睡着,她没成功,又险些被我撞个正着,我本以为她知道羞耻离开法华寺了,没想到竟然又被顾国舅送去了圣上那里。”
九阴扫了裘景元一眼满眼的讥笑,“没想到真叫她一步登天做了贤妃娘娘。”
裘景元仿佛被扇了一耳光,何止是恼火和恶心,她在讥笑他,讥笑他连裘衣轻也不如,裘衣轻瞧不上的女人做了他的贤妃。
他忽然伸手将满案几的奏折愤然挥落在地上,只为了掩饰他的难堪。
那些如山的奏折一本本落在九阴的脚边,她瞧了一眼奏折笑道:“我还以为圣上早就查清了法华寺一事呢,圣上难道就没生疑一个女人方才还在您榻上,转眼就和二皇子一起困入了山洞,若非有人刻意安排怎么会掐点掐的如此精妙?还有法华寺里那两支签圣上居然信吗?怎么会那么巧合所有的福运都指向了宋燕音?难道不像是有人处心积虑的要送她进宫吗?”
“宋燕呢。”裘景元盯着她一字字的问:“你说这些又是如何得知的?顾朝会傻到告诉你这些?”他不信。
“他不傻我也不傻。”九阴冷笑一声:“圣上以为难道我就心甘情愿的做他与皇后手里的一枚棋子,任由他们送去冲喜借种得子,又任由他们舍弃吗?”她看着裘景元满眼的冷肃,“从皇后娘娘不信任我送欢好嬷嬷入嗣王府来盯着我,折磨我那一刻开始,我就留了心眼,知道宋燕音的出现,我才明白了我已是他们的废棋,宋燕音将会代替我。”
清冷的大殿里只有她的声音,“果不其然,她先想勾引我相公,勾引不成直接被送上了龙床,我怎么可能猜不到?”
她不给证据,却说的□□无缝。
“之前那些或许只是我的猜测,可二皇子的事我是亲眼所见。”九阴||道。
“二皇子?”裘景元紧紧盯着她,这个女人知道多少,怎么又扯上了他的儿子。
“接待质子那次是国舅极力推荐二皇子去的,圣上还记得吧。”九阴真真假假的道:“圣上可知道国舅用了什么下作手段想要除掉他的亲外甥吗?他在二皇子的酒里下了合欢散,买通二皇子的随侍将他扶进了骊王爷之妻的房中。”她看着裘景元难看的神色,越说越来劲,“二皇子为何回宫就病倒了?因为当时我发现不对命跟着我的随从止水将二皇子救下带回了嗣王府,他惊吓过度又加上药效伤了身子,圣上若是不信可以传骊王爷进宫来问,问问看我所说是不是句句属实。”
系统听懵了,它几乎要以为事实就是宿主说的这样……它都快要分不清真假了。
她还仿佛恼火至极一般的道:“圣上从来都不信自己的亲生儿子,菁华殿那夜二皇子为何会那么巧的躲在衣柜之中?亲眼看到你逼死我相公?若是没有人带他过去,他那样蠢笨之人怎么可能出现在那里?圣上该不会以为是我相公故意安排的吧?”
她嘲讽的垂了垂眼笑道:“他连命都没了,安排这些有什么意义?除掉二皇子对谁最有利圣上不知道吗?”
裘景元满腹的火气一点点化成冰冷的刀子,这个女人所说的话他怎会全信,又怎么可能全是谎言?
从顾朝献计送宋燕呢去冲喜,过继裘衣轻的儿子来继承大统,到他法华寺送宋燕音,再到后面一系列的事情,太通顺完整,□□无缝了,若是谎话她怎么可能对的上这样多的事情?
他心中所有的疑虑都能在她所说之中找到原由。
殿中安安静静,他一直盯着她,听着她说的每个字每句话,他却一言不发。
“顾国舅是在图谋什么我想圣上比我要明白的多,我只是说出我知道的,信不信全由圣上。”九阴不再看他,这一番话他是信的,因为他早就疑心了顾朝和宋燕音,她不过是给他添把火而已。
系统听的叹为观止,她们修魔道之人太会骗人了……连它都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