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朝脸色难看至极,她竟然跟他说这样的话,竟然用供出他来威胁他……宋燕音之前对他的一往情深,什么都肯为他做是装的吗?
两个各怀心思的人,谁也不敢信任对方。
他握着宋燕音的手温柔至极的说:“我怎么会丢下你不管?我永远不会丢下你不管,你放心。”
“你打算怎么做?”宋燕音不放手的问他。
他皱了皱眉,他方才是想先暗自送走宋燕音,将所有的事情推到她身上,圣上问起来他一概不知,只让圣上以为是宋燕音自己想要攀龙附凤便是了,这是最好的法子,可是……宋燕音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听话,只怕她会闹。
“你没有想好?”宋燕音发冷的手指和她的心一般,她在昏暗的室内发着抖忽然狠下心来道:“那就承认好了,我们也将计就计,我已经和圣上……干脆就认下我是你送去的。”反正都是利用,利用裘衣轻来对付顾朝,还不如利用皇帝了,她不知道裘衣轻是什么打算,但是如今已经如此,那她就豁出去了。
顾朝眉头打成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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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里,善德已经被宣了过去,他跪在殿中瑟瑟发抖。
顾朝匆忙进来时,看见李将军也在殿中,李将军的身侧还摆着几具尸体,那些尸体面熟的很,他走进了看出来,是他的下属和他府中的随从。
善德指着尸体道:“圣上,就是这几个人将宋姑娘送来的,老奴认得顾国舅府上的人,也认得那位宋姑娘确实是顾国舅的义妹,这才让把人抬进房中的!”
而李将军道:“这几具尸体是从山涧里抬上来的,和坠崖的马车在一块,看样子是被泥沙给闷死和砸死的,而宋姑娘在马车里,被冲入河水里侥幸保住了一条命。”
这摆明了是在告诉皇帝,这几个人是在赶马车送宋燕音下山时遇上滑坡坠崖死的。
顾朝在那里听着他们的话,心中愈发的吃惊,裘衣轻……计划周密到不可思议,他是收买了这几人吗?不可能,这几个人是他的心腹,那名属下是连圣上也见过的,不可能被收买,只可能是他命人假扮了这几个人,而后又将这几个人杀了一起推下山涧,伪造成了这般。
他攥紧了手指,这次栽在裘衣轻的手里,是他太轻敌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皇后脸色惨白的问他。
如今他要否认不是他做的,没有人证物证只怕是很难令圣上相信,还会引起圣上的调查,最让他担心的是宋燕音根本禁不住什么审问,只要宋燕音被审问,她说不准立刻就会供出他。
大殿外,有太监禀报说,宋姑娘求见。
顾朝眉头一皱,到了这一步,他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请圣上和娘娘恕罪。”顾朝撩袍跪下道:“宋姑娘确实是臣送去伺候圣上的,只是臣未曾来得及禀明皇后,所以才闹出这样的事端来。”
皇后站在那里头重脚轻的看着顾朝,心头血涌上了喉咙口,“宋燕音……是你送去的?”
顾朝此刻没法向她解释,低着头与圣上道:“是臣的错,臣本想禀明皇后娘娘,可是之后二皇子就出了事故,一时之间也没有顾得上这件事,这才将一件小事闹成这样的大事,臣有罪。”他拱手拜下请罪。
皇后眼前一阵阵发黑,站不稳的扶着桂月,她脑子里一片乱,怎么好好的计划从给裘衣轻塞女人,变成了给圣上塞女人?
裘景元听顾朝说完稍稍吐出一口气,看了一眼皇后,“看来皇后是不知情的。”
他又看了一眼殿外,那殿门口跪着一袭白衣,他命她进来。
宋燕音披着黑发,脂粉未施的走进来跪在了殿中,泪盈盈的抬头看了一眼皇帝,又拱手一头叩下,哽声道:“圣上杀了民女吧。”
她双肩哽咽抽泣的样子倒是可怜。
裘景元看着她问道:“朕问你,你与二皇子可有逾理之行?”
她忙抬起满是泪痕的脸来,急切的道:“我与二皇子只是在山洞中躲雨,不曾有半分逾理,我自知是献给圣上的礼物……宁愿坠崖而亡也不敢与二皇子做出半点逾理的行径。”满眶的眼泪顺着脸庞流下,楚楚可怜,“若圣上不信……我只有一死以证清白了。”
皇后气的脸色一阵阵发青,宋燕音……好个宋燕音,真是她一手调|教|扶持出来的狐媚子!
窗外的九阴那叫一个心潮澎湃啊,女主动不动就去死的这一套不把皇后气厥过去?
没想到千挑万选给自己相公塞了个狐狸精。
裘衣轻在一旁托腮看着她,轻声问道:“夫人解气了吗?”
九阴诧异的回过头来瞧着他,凑过去低声问道:“啊?相公布这个局是为了给我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