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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前夜,她变成了蘑菇(117)

这般心绪下,知道她被器灵袭击陷入妄境,他不可能放任不理,自然要帮她。

原以为只是举手之劳,谁知这妄境诡谲,他竟被困在了她记忆中的‘谢无妄’躯壳内,只能依着从前的经历冷落她、伤害她。

她一旦苦痛伤神,便会被器灵攫取魂力。那个柔软的小女子,就像一朵娇嫩至极的花,易伤、易折。

器灵这一出攻心计,恰好施在了点子上。

此刻,她定是垂泪不止、黯然神伤。

他记得白日里她就来到了殿外,手中还偷偷攥着一对精心雕刻的小木人。他知道那是她精心准备了许久的新婚百年礼物,不过因为云水淼的事情,导致他最终没有收到这份礼物——大约是离家出走的时候被她毁掉了。

曾经他并不在意。她心性不定,想一出是一出,零零碎碎也送过他不少东西。一对木人而已,毁便毁了,也无甚要紧。

但此刻,想起她拿着木人欢喜羞涩地寻到殿前的模样,他的胸中却是憋闷难言。

本不该如此。他们本该……好好的。

倘若当初多向她解释一句,她定会信他,她会弯起眼睛,笑吟吟地递过礼物。

她心灵手巧,精心准备了多日的小木人,定是雕得栩栩如生的吧?一对小木人,当是他与她。

就这么没了。

念头转到此处,眼窝与心窝仿佛齐齐被硬针扎了个透。这股难言之痛,竟是远甚方才流干血火之时。

此刻若是能够控制身躯,他定已拥她入怀,耐下最大的性子来安抚她,然后带她离开这处妄境。

然而……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将她孤零零扔在院中独自垂泪,他却被迫坐在这宝光明净的殿堂上,饮酒作乐。

此刻想想,自己也是极其不快,喝的是闷酒罢了!

何必。

分明该是一个柔情万端的夜晚,拥软玉温香在怀,身侧放着她送他的小木人。

她不必伤心,他也无需烦闷。

也不会……被区区一个器灵钻了空子设计!

谢无妄暴怒之后,缓缓平静了下来。

暴风雨前最可怕的那种平静。

他不会坐以待毙,不会眼睁睁看着她被器灵吞噬。

他这一生,从不知‘放弃’二字怎么写,也永远不会去学。

他,会掌控这一切,将那只虫子摁成屑末,带她……回、家。

神魂冰冰冷冷,身躯却是不羁地笑着,扬起修长冷白的手漫不经心地鼓了鼓掌,拈起酒盏来,居高临下敬一敬卖力狂舞的云水淼以示嘉奖,然后举到唇边满饮一盏。

喉结一滚。

谢无妄:“……”

谁能告诉他,妄境里面的酒,怎么是一股子酸辣异臭的怪味?!腥气扑鼻而来,入口时那股冲气,直熏得人神魂震颤。

偏偏这具躯壳一无所觉,机械地自斟自饮,一杯接一杯……像是要饮到地老天荒。

谢无妄:“……”

生无可恋,默默承受。

*

宁青青悄悄放下手中的帐幔。

恹恹地垂下了眼睛。

没劲。

她本以为变成了马尿味的‘美酒’,能让谢无妄当场‘噗’一下喷云水淼一头一脸呢。

谁知道他居然饮得那么开怀,一杯接一杯,连停顿都无。

口味甚重!

她心存敬畏,默默游回了玉梨苑。

看看圆月的位置,谢无妄也差不多该来找她吵架了。

想想还是有一点小激动。

方才途经山道,凛冽的夜风刮得她浑身冰冷,她正打算要不要进屋躲一躲,便看见一道挺拔修长的身影挡住了去路。

抬头,对上一双幽深冷沉的眼。

观察力细致入微的蘑菇,立刻就发现谢无妄的瞳仁在极轻微地震颤,打个不那么恰当的比方,就好像他的脑袋里面也有个心魔和器灵在天人交战似的。

器灵:“他来了他来了!他带着酒气与怒火走来了!”

心魔:“儿子,稳重点。别待会儿什么都没捞着,又来找你爹哭。”

器灵:“呵,这是在提醒老子,你要使阴招抢我魂力?我可谢谢你全家!”

心魔:“老子的全家就只有你这个不孝子啊!”

宁青青:“……”

不是,两位,你们这个样子,让菇怎么专心沉浸在谢无妄的吵架剧情里面嘛!

过分了。

宁青青生无可恋地让身体自己动。

“道君不是刚收了合心炉鼎么,还来这里做什么?”她讥诮地挑起唇,神色映在谢无妄的黑眸中,笑得比哭还难看。

谢无妄静静地凝视着她,半晌,浑不在意地勾了勾唇。

“不至于那么急色。”他没有驱逐酒意,气质颇有一点懒散不羁,领口微敞,能够看清精致的锁骨和小半结实漂亮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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