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用相当微妙的表情看向空泽。

“我不认识你。”空泽的头侧过一个更加微妙的弧度去看窗外。

“啊拉怎么能这样……”源溯穿过整个已经破坏的客厅扑上去一把搂住空泽的脖子，在空泽发作之前立马再甩开他和去和凌桑拥抱：“你的物资已经送过来了感谢我吧~”

“有必要弄得所有人都知道么啊啊别抱我好疼的啊……”

“哎？怎么了么？”源溯松开她。

“血槽清空的烫伤患者。”空泽扼要介绍。

其余人已经散去，部分出门值夜班部分去休息。一群侍从在清理一片狼藉的现场。

“那……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么？”难道只让我送物资过来？

“没事了你可以回去了。”空泽果断甩给他这个现实。

“你衣服洗了么？”

“洗了。”

“被子叠了么？”

“叠了。”

“药吃了么？”

“吃——你个头。”

“……”真的没自己什么事了么。

“我要出去一趟桑就拜托你照顾一下了。”空泽瞬间就把任务甩给他后出门。

“早点回来~”源溯继续拎着这袋物资对他招手。

凌桑觉得源溯真是天生受虐体质。

“烫伤程度怎么样可以给我看看么？”源溯问道。

“啊没事已经好很多了。”她捂住长袍的领口。除了空泽和明之外被其他人看见一点都会觉得尴尬。

“那就先回房间了。”源溯俯身轻轻搂住凌桑的腰，左手挽在她脚弯里把她横抱起来走上楼梯。

夜间又开始落雪，气温拉低十余度降至零下。

空泽抬头看昏暗的天空。是哪家熊孩子总是做落雪的梦……不过应该是美梦吧。

三茗岛本地的居民还保持着最原始的生活方式。老一辈的人改不了习惯，旅游业发展之后岛屿外的人也对传统的习惯甚是感兴趣而愿意亲密接触。

大陆也是从相同的文明之上发展起来，只是随着发展已经遗忘抛弃了原有的文明。也许是如此传说中的神明才会居住于这个存在感并不高的地域而无法在大陆中寻找到它的踪迹。

原始的村落在没有旅客的喧扰中呈现一片寂静的落寞。空泽站在一栋木质的建筑前，建筑前门还没有他的头顶高。他敲门，里侧立刻传来回应，一阵脚步声后门打开——

他不得不俯下身去看接应者，是一个骨骼娇小的老太太。

“进来，外面冷。”

他再弓着身子钻入门，室内也并不宽敞，老太太的一家正在木质厅堂中间搭起炭火堆并且用锅煮着什么汤。

“打扰了。”他说道。

“也是派来调查的人吧，最近看见你们走动的比较多。”

“啊是。”他点头并且在篝火边坐下，“你们真的不睡么。”

“少睡一点没关系不过有孩子在不能让孩子少睡了……”老太太望了一眼女人手里抱着的两岁左右的小孩。

“小孩的梦不会太过恐怖的。”空泽点头回应，“我是来问问关于山神……你们有什么说法。”

“山神发怒了啊发怒了啊……”老太太忽然就神叨地念起来像是灵魂出窍一般，“现在怎么让它原谅已经来不及了啊……你们千万不要与山神大人作对千万不要……”

“……”空泽捂头，“如此敬畏的话……你是否亲眼见过它？”

“山神的真身是不能见的，但是自古以来都会每年为山神举办一次祭祀来感谢山神的庇佑……后来这里外人进来的多了嘲笑我们愚昧，渐渐地我们下一辈也不相信有山神的存在再也没能举办一次诚心的祭祀……报应来了来了……”

“山神像是谁打碎的？”

“不是我不要找我不找我……”

空泽被人为地逼出来疲惫，只得转换话题说道：“那么当年祭祀的时候，你是亲眼见过山神像了。”

“是的。”

“有多大？”

“大概是这样……”她颤颤地比划大小，确实与后来碎片拼成的大小一致，确认无误。

“那么它的眼睛是怎样？”

“眼睛？”

“对，重点是眼睛。”

“暗红色……会发光……山神的眼睛……”

“会发光？”

那个哄着孩子入睡的年轻女人解释道：“我小时候见过它……那似乎是两块暗红色的石头……宝石。”

“原先山神像是摆放在哪里？”

“祭场上……就在村后山，从我们后面绕过去一直走应该可以看到。”

“好的谢谢配合。”空泽起身打开门，瞬间风雪灌进来，“走了。”

“请不要再激怒神明了……”老太太甚是担忧地看着他。

“不会的。”空泽闭上眼弯下腰出门，缓缓将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