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姒转过头瞪他,把酒壶摔回他怀里,“你明知我不能喝酒,还偏要在我跟前馋着我,你又是何居心?”
“若是寻常美酒,尚能让你喝一小口解解酒瘾,但今日这酒,就怕你连一小口都受不住。”他接过酒壶递给身后侍从,负手低睥着她,淡淡笑着,又蓦地伸手勾住她的下巴,低声道:“但是我还有一个办法。”
她昂着下巴躲他的好色之手,身子一步步往后退,背脊却撞上了树干。
迟聿更进一步,伸手撑在她身边,挡住她最后逃脱的路线。
前有迟聿后有乔木,左边是那剑,右边是他的手臂。
桌上酒在温过之后下肚,迟聿凝视着她,只觉那烈酒顺着肠道腾将上来,烧得他双目一阵阵发热,而她在皎洁月色下,更像是一块冰冰凉凉的美玉,摸着有玉质般冰清玉洁的触感,更消下这满腹火气。
商姒抬眼谨慎地望着他,发觉迟聿的眼神,渐渐地变了。
这些日子的他,是克制的,隐忍的,可如今眼神,更像是变回了最开始的他,霸道、蛮横,势在必得。
她心口一跳,急忙道:“我不想喝了,你让开。”
迟聿蓦地一勾唇瓣,笑得竟有三分邪气。他说:“我心疼乐儿,这么久肯定憋坏了,还是尝尝吧,这等美酒不可浪费,如此日后你也不必念着了。”他捏着她的下巴,注视着这一双秋水潋滟的美眸,蓦地倾身,深深地亲了下去。
这一吻,温柔而怜爱,不同于以往的霸道直接。
这是他在主动,没有征得她同意的主动。他步步逼近地试探,一点点摸索着她的底线,不顾一切地往前……一旦靠近她,原本只想稍稍碰一下的想法便被全部推翻,他想得到更多。
迟聿凝视着她微微泛红的脸颊,放缓了动作,让她喘匀了气,又低头继续。
“你……你走开!”
她红着脸骂他,囫囵了一句,像小猫懒洋洋的呜咽声,被他亲得都要站不稳了,只能不住地拍打着他的肩头,叫他停下。他似有所感,抓住她的手腕,往上慢慢引导,她下意识便攀住了他的脖子。
迟聿满意极了。
他的眸子亮得宛若星辰,他眼神望入她的眸中,倒映着他自己的模样,好像她满心满眼都是他一般,迟聿深深地凝望着身前的小姑娘,享受着属于她的香甜娇软,在她快要站立不住时,蓦地扣紧她的细腰,微微离开了她的唇,嗓音低哑,“酒也尝过了,我看你快要醉了。”
大庭广众之下,他便直接在院子里这般待她,商姒被他亲得用力,此刻刚恢复呼吸,脑袋还有些晕乎乎的,脸颊也泛着微微的酡红,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只捏着拳头用力捶他一下。
这一捶于迟聿不过是挠痒痒,却更像是打情骂俏,一边的姣月已经捂住了脸,不敢再看。
本以为这俩人还要闹腾一段时间,没想到居然当着宫人的面,就亲热成了这样。
说来也是,这世上哪有隔夜仇的夫妻,只要多这样亲一亲,说不定什么事儿都没了。
姣月掩唇咳了咳,朝其他宫人挥手,让他们统统退下去,别杵在这里让公主尴尬。
天边满月皎皎,繁星璀璨,夜风送着梅花香,将两人的发缠绕到了一起。
迟聿含笑看着她,笑着笑着,便忽然沉声道:“我们和好,好不好?”
她微微蹙眉,摇头道:“你与我何时又不算和好?”
她在暗讽他老是腆着脸靠近。
迟聿一掠唇角,倒是坦坦荡荡地承认,“我做不到完全放手,于我来说,你便是唯一能治愈我的药,若是看不到你,我会不知,这辈子活在世上,又有什么意思。”
该得到的,前世都已经得到了。
唯一的遗憾,就是和她硬生生地错过。
上天让他重生,他想,大概就是为了弥补这个遗憾吧。
他口中的“这辈子”,若听在别人耳中,也并不会在意其中深意,可商姒瞬间便听懂了,她乍然抬眼,眼神有些复杂,又落睫低声道:“一个我而已,怎会让你的一生都失去意义?你若没有我,也能做天下霸主,依旧能快活一生。”
他微笑道:“天下霸主,于曾经的我来说,或许有致命的吸引力。但是如今的我,视其为必要,却不是必不可缺。”
她听懂了他言下之意。
也对,对于得到过的人来说,那个皇座早就坐腻歪了。
这么说,他重生的意义,在他看来,却只是单单为了得到她么?
商姒觉得荒谬,前世他分明那般高高在上,和跌入泥泞的她宛若云泥之别,这样不可一世的他,眼中当是看不起任何人的,却会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她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