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曰无衣?与子同袍(58)
话音未落,一名身穿金花雪浪绣团锦服的官员已经慌忙站了出来,躬身作揖道:“臣在此处。”
姬札道:“你且将你所知的告于舒歌殿下。”
海务官恭敬地道了一声诺,便转身看向云舒歌,又做了一个揖,道:“下官东胜国海务司曹炳,拜见舒歌殿下。”
云舒歌亦作揖回礼,道:“曹海务客气了。还望曹海务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舒歌在此洗耳恭听。”
曹炳见这位中扈国的大殿下相貌极其俊朗,举止极其谦逊,心下不由得感慨万千,一时间竟有些恍惚,蓦地回过神来,赶紧端身说道:“依照《四海博物志》上的记载,东海大鲵,其形似犀牛,其声似婴儿之啼,其顶上有角,角上有珠,这角上之珠便是鼎鼎大名的大鲵珠。我东胜国元祖王英勇神武,曾经在东海营丘一带捕获过一只大鲵。此后数百年来,便再也没有人见过此鱼。直到三年前,有几个海民言称在伏影角见到了两只形似犀牛的大鱼。当地的海务官怀疑那便是大鲵,当日便组织了一支两百人的船队下海寻找。然而找了整整一个月,终究还是一无所获。只是那伏影角也处营丘一带,可见那里必定有大鲵藏身的洞穴,所以舒歌殿下不妨往营丘一带去寻。”
云舒歌微微颔首,若有所思,道:“如此说来,营丘一带确实是寻找大鲵的首选之地。还有呢?”
曹炳面露难色:“这东海大鲵神出鬼没,下官知道的也只有那么多,还请舒歌殿下见谅。”
云舒歌本来就没有指望东胜国能给他提供多少有价值的信息,否则偌大一个国家也不至于几百年来只得了那么一颗大鲵珠,如今还要为难他这位中扈国人冒险去寻,于是道:“如今能将这寻找的范围缩小至营丘一带已是不易,舒歌感激还来不及,哪里还敢有半点怨言。”
“如此,便有劳舒歌殿下了。洗云裳距离营丘尚有千里之遥,未免夜长梦多,还请舒歌殿下明日便启程前往。寡人会派一支骁骑营随侍左右,供你差遣。相信舒歌殿下定不会畏难而退,让寡人为难的。”
姬札的这一席话,三分催促,三分警告,三分威胁,剩下的便是那么一点点渺茫的期待。
云舒歌听得真真切切,心里头更是明明白白。他知道自己现在只不过比囚徒少了一副枷锁,不过向来自信的有些自负的他从来都不会将这些外物挂在心上,说道:“舒歌请以一个月为期,若是一个月后不能将大鲵珠亲手奉上,舒歌便任凭陛下处置。”
姬札方才就觉得云舒歌超拔脱俗,异于常人,此时又见他这般自信从容,心中竟又多了几分期待,便也不再作难,于是就让云舒歌早早回去修养精神,好为第二天的行程做准备,又让人重新安排了官舍,一切饮食起居全部按国宾之礼恢复正常。
☆、东海有鲵1
营丘其实是东胜国境内靠近东海中岸的一个岛群,由大小几十个岛屿组成,虽说也是东胜国的国土,岛上却并没有居民,只有出海捕鱼的渔民偶尔会在岛上稍作停留。
云舒歌当初来东胜国的时候,在他的母后的再三叮嘱下,身上带了不少钱财。
这次从洗云裳来营丘,一行人一路上胡吃海喝,靠着东胜国王给的那些银子自然是不够的,所以大部分都是云舒歌请的客。
而且云舒歌本就是个自来熟,从洗云裳一路下来,和“护送”他的这些骁骑兵早已打得火热。
一行人扮作一队商旅浩浩荡荡地来到了营丘附近的一个小镇上。
因为此处临海,水产十分丰富,街道上到处都是售卖各种海鲜的摊贩和商铺。
有了云舒歌这个钱袋子,一行人来到当地最好的一家酒馆,叫了几桌海鲜大餐,便热热闹闹地吃了起来,毕竟只有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这家酒馆生意很是兴隆,来来往往的除了许多外地来的贩卖海产品的客商,还有不少当地的居民。
“你们可听说了,前两天老槐村的一个渔夫出海的时候遇见了暴风雨,就上了营丘的一个岛上避雨,谁曾想那雨下得太大,竟把渔夫的船给打翻了,那渔夫没了船自然离不了岛,只能一个人在岛上苦苦等了两天两夜,直到昨日才被其他上岛的渔民发现给救了回来。”
“那个渔夫是老槐村的吗?我怎么听说是小槐村的?”
“是吗?可能是我记错了,反正就是有这么一回事。”
“在营丘的岛上过了两夜!那可不得了,那渔夫就没出什么事吗?”
“怎么可能没出什么事,据说那渔夫被发现的时候整个人都傻了,直到回来后被灌了两碗醒神汤,这才清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