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曰无衣?与子同袍(50)
云舒歌也不知道这只墨团到底出生几天了,所以为了保险起见,便以十日为期。
云舒歌说完,向着慕曳白使了个眼色。
慕曳白站在一旁,静默无语。
魏宣仪大惊失色道:“这东西莫不是有毒吗?”
“毒倒是没有,只是这东西从娘胎里出来没两天,身上还带着胎浊,若是细细看去,胎浊之气污了眼睛,可是会导致眼盲的。须等上十日之后,那时,胎浊之气方能全部散去,你想怎么看都无妨。”云舒歌微蹙着眉头,一本正经地说道。
魏宣仪不由得向后退了两步,说道:“啊!这么严重,幸好舒歌兄回来的及时,表兄,你可有觉得眼睛不适吗?”
慕曳白淡淡地说道:“我还好也并未细看,你不用担心。”
云舒歌道:“魏宣仪,你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魏宣仪这才想起自己此番前来本是为了向慕曳白报告自己的累累战绩,于是说道:“倒也没什么事,就是想过来问问你们今日的收获如何。”
慕曳白道:“你都猎到了些什么?”
魏宣仪见慕曳白主动问起,便如数家珍地一一说道:“我今日猎到了一头野猪,一只猞猁,三只兔子,还有一只麋鹿。”
慕曳白道:“还不错,你的箭术比以往进步了许多。”
云舒歌则竖起了大拇指,颇为夸张地赞叹道:“这哪里是还不错啊,简直就是极好!比我强的太多了,我可是一只猎物也没有狩到。而且你的表兄受了我的拖累,也是一无所获。”
说完,云舒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一脸的伤感和惋惜,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受了多大的打击。
慕曳白淡然道:“倒也不是一无所获,不是得了只墨团吗?”
魏宣仪以为云舒歌是在和自己开玩笑,可是又坚信他的表兄慕曳白并不是那种会和他开玩笑的人,而且又见云舒歌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皱着眉头道:“你们可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吗?”
慕曳白将半盏香茶递到鼻尖,闻了闻茶香,却没有要喝的意思,而是把玩起了手中的茶盏,缓缓说道:“不是,只是觉得无聊,不想参与罢了。”
云舒歌点头附和道:“况且上天有好生之德,能少杀一只便少杀一只吧。”
魏宣仪见两人对狩猎似乎确实不怎么感兴趣,便也不再多问,又觉得腹中有些饥饿,于是说道:“时候不早了,等会儿该要上晚膳了,你们是准备在帐内吃,还是去外面吃?我觉得……”
慕曳白道:“外面太嘈杂了,我还是在帐内用膳的好。”
魏宣仪本来是想建议两人去外面吃的,谁知话还没出口就被慕曳白否决了,于是道:“那舒歌兄呢?”
云舒歌笑着说道:“在营帐里吃多无聊啊,况且还是一个人,我当然是要……陪着曳白兄一起用膳咯,哈哈哈……”
其实即便不问,魏宣仪也大致猜出了会是这样的答案,于是说道:“我还是喜欢热闹一点的,那我便出去和大伙儿一起吃了。”说完,做了一个长揖便走了出去。
云舒歌见魏宣仪已经走远,这才拿过一只褥垫在黑团旁边坐了下来,然后将系在腰间的一只玲珑小巧的竹篓解了下来拎在手上,又高高地举起,说道:“这是我在后营看见的,觉得挺不错的,所以就顺手拿了过来。曳白兄,你觉得怎么样?”
云舒歌刚刚进来的时候,慕曳白就已经注意到了他身前的这个略显突兀的“佩饰”,所以只用余光看了一眼,略显嫌弃地说道:“挺好的,可是总挂着这么一个东西在身前不会觉得很奇怪吗?”
云舒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曳白兄,你在想什么呢?我只是想让你用它来装墨团,你该不会以为我会拿它当玉环一样佩戴在身上吧。”
慕曳白眼睫微动,喝了一口香茶,勉强镇定地说道:“原来如此,那倒是我误会了,多谢。”
云舒歌难得见慕曳白现在这般局促的模样,更觉得好笑,哪里肯轻易放过,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道:“不过经曳白兄这么一提醒,我倒是有个主意,若是将这竹篓稍加改良用作佩饰,说不定还真能风靡一时呢!”
云舒歌将竹篓拿在半空中细细打量,又放在慕曳白的腰间来回比划,好似已经在构思怎么对眼前的东西进行改良了。
“既是装东西的器具,又何必让它越俎代庖。”慕曳白一把拿过竹篓,便要去装墨团。
若是往常,慕曳白是断然不会未经询问便冒然拿过别人的东西,可想而知他此时内心的波澜。
云舒歌见这万年岿然不动的冰川终于被自己吹皱了几点涟漪,焕然一笑,这才心满意足地卷旗收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