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曰无衣?与子同袍(149)
看见云舒歌从天而降,众人先是一惊,继而那个独眼汉声嘶力竭道:“兄弟们,咱们大哥就是被这竖子的牛给顶死了的,为大哥报仇,兄弟们给我杀啊!”
余音尚在,一群盗匪便如恶鬼扑食般蜂拥着向云舒歌举刀砍来。
云舒歌只觉得又气愤又好笑,气的是这独眼汉言而无信,不知悔改;可笑的是眼前这群人不自量力,以卵击石。
一声龙吟,子吟出鞘。
只见夜空中刷刷闪过几道华丽流转的寒光,那个独眼汉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已被一剑封喉,跟在后面的五六个蒙面大汉也一起应声扑地。
剩下的人无不目瞪口呆,待反应过来时,又有十几人也已成了剑下亡魂,其他的人无不抱头鼠窜,四处逃奔。
云舒歌当然不会再放任这些盗匪继续为害四方,提着子吟剑,径直追杀了过去。
这群盗匪原来不止这一处,而是分成了几路人马,四下烧杀抢掠。
一时间,哭喊声,犬吠声,马鸣声,鸡啼声,房舍在大火中燃烧的噼啪声,几乎到处都是,方才还平静安宁的集镇此时已然陷入了一片地狱火海。
死在云舒歌龙吟剑下的盗匪已有四五十人,这些盗匪若是集中起来倒还容易解决,但眼下镇子上四处都是,估摸着应该还有一百来人,云舒歌便是有三头六臂,也不能顾及周全。
然而这个镇子并不处在军事要地,四处没有驻扎的军队,官府里的几十个衙役士兵,哪里又是这群悍匪的对手。
人要救,火要救,盗匪要杀,正在心急如焚间,云舒歌猛然想起在桑吉送给自己的灵宝通鉴上看到过的一件宝器。
云舒歌天生强记,过目不忘,早已将灵宝通鉴烂熟于心。
他记得其中就有一件名为行水珠的仙器,可以将方圆百里之内所有的江河沟渠之水任意取用。
云舒歌将自己当下所能见到的最后一个盗匪斩杀净尽,然后从怀中取出乾坤袋,默念咒语,只见一颗湛蓝如海、绚丽璀璨的宝珠从乾坤袋中倏地一下飞了出来,直悬于墨空之上。
突然间,天色大变,乌云密布,星月遁隐,几声电闪雷鸣过后,大雨瓢泼而下,方才还在地面上肆意招摇喷吐的火舌顿时全没了光影。
没有了大火做帮凶,剩下的盗匪退潮一般便要奔逃。
云舒歌收起行水珠,跃上屋顶,凭借着敏锐的听觉,迅速找到了盗匪撤退的方向,几个飞身追了过去。
这些盗匪抢来了许多金银珠宝和谷物粮食,正要奔往自己的老巢。忽见一个白衣少年飘然而至,挡住了前路,少年的手里还握着一把气冲牛斗、熠熠生辉的宝剑。
凡是见过云舒歌的都已死在了子吟剑下,剩下的这些穷寇自然不认识眼前突然出现的这个白衣少年。
为首的一个怒目圆睁,正要大放厥词,却被倏忽而来的一只羽箭直直穿过了脑袋,轰然扑倒在地。
云舒歌心知有异,立刻飞身退到了百米之外。
就在他的脚跟刚刚着地的那一刻,一大片黑云从身后呼啸而过,竟是万箭齐发,一百多名盗匪瞬间全被扎成了仙人树。
这么大的阵势,只可能是军队。
可是自己曾经见过全国的军事布防图,此处分明是没有驻扎军队的,那这支军队又是从何而来?亦或是中扈国的军事布防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做了改变?
就在云舒歌疑惑不解,正要去向来军询问来处的时候,一个久违却亲切的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嘉荣救驾来迟,请大殿下责罚!”
杜嘉荣也是云舒歌的伴读,和温如玉一样,自小就跟在云舒歌的身边,待在太成宫的日子比待在自家的府邸还要长。
他的父亲杜宇是中扈国的神武大将军,统帅南疆三十万大军,长年镇守西南边陲。
杜嘉荣十三岁的时候离开了昊京,自此便一直跟着杜宇生活在军营。
当年司马安一案,云舒歌便是委托杜嘉荣派了一队人马将牛得护送回了昊京。
杜嘉荣箭术如神,可在百步之外射穿杨柳树叶,十五岁的时候,被国王云鸿亲自提拔为中郎将,负责掌管神羽营。
只是神羽营也隶属于神武大将军杜宇的麾下,按说是不应该在此处出现的。
此时,杜嘉荣已经来到云舒歌的面前,便要下跪请罪,却被云舒歌一把拖住,扶了起来。
云舒歌见杜嘉荣一袭军装,英姿飒爽,颇有少年将军的风范,又惊又喜道:“嘉荣,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出现在此处?”
杜嘉荣一改刚才的刻板肃穆,满面粲然道:“殿下不知,近一个月来,频频有盗匪在我中扈国边境作案。据我所知,这些盗匪大都是从自东胜神洲流窜而来,有的三五伙人聚成一窝,甚至可以达到千人之众。因为当地官府无力招架,陛下便下旨让各地军营协助剿匪。近日,我得知有一窝匪徒逃窜到了此处,待找到盗匪的巢穴时,这群盗匪已经倾巢出动。我便率领神羽营一路追赶了过来,不想竟会在此处遇见殿下。殿下莫不是亲自赶来剿匪的?只是为何只见殿下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