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有位疯癫剑客(54)
“我与你的师徒情谊就此斩断,往后的路,你要自己走了。”山道人转过身面对着他道。
高景行跪在山道人面前,磕了三个响头,拜道:“多谢师父教诲。”
山道人起身走到高景行止面前,将一个小物件递到他手里,一块翠玉。“这样好的玉,你又怎么舍得丢掉。”高景行望着翠玉出了神。
几年前,氹山春秋舍。
王留行翘着腿躺着大石头上问高景行:“高景行,你以后想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高景行道:“我想成为一个侠客。”
王留行道:“那你怎么不去儋州?”
高景行道:“我可以成为一个行侠仗义的剑客!”
王留行道:“真好!”
高景行道:“那你呢?”
王留行枕着双手,望着天道:“我想成为天下第一的剑客!”
高景行道:“你一定会成为天下第一的剑客的。”
王留行哈哈大笑,直起身子,推了推高景行止的肩膀道:“逗你玩的!”
石韦抱着书走过来道:“你们在说什么?”
王留行道:“石韦,你以后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石韦想了想道:“我想成为一个有钱的人。”
高景行道:“你可真俗!”
王留行道:“俗怎么了,你认为俗,那是你有钱。”
高景行道:“行吧,你俩在这等我。”
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摸来两坛酒道:“敬天地......”
王留行道:“敬天地做什么?我们要敬自己。”
石韦举起酒杯道:“敬天地,敬我们!”
高景行止记不清那晚之后他们说了什么,只记得那晚的月色很美。
冬天夜晚的宣州,冷风瑟瑟,可高景行总爱到屋顶上坐一坐,虽然他再也没见过比那晚更美的月色,他想,也许这一辈子都见不到了。
陈尘抱着桃花剑,走到高景行身边道:“你竟然是我师兄?”
高景行笑道:“怎么?没想到吧!你杀吴楚东南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我师妹。”
陈尘冷笑道:“你的意思是我和你一样喽。”
高景行道:“和我一样有什么不好?”
陈尘道:“和你一样有什么好。到头来不还是一无所有。”
高景行道:“我有登囿楼?”
陈尘道:“那又怎样,我有这天下的好山河。”
高景行眯着眼睛,摇了摇头道:“尽是胡说,这天下山河我也有一份。”
陈尘道:“有天下山河又怎样,我不还是一无所有?”
暮色霭霭,天空中时断时续吹起雪花。
陈尘问:“你不问我为什么杀了他?”
高景行道:“和我有什么关系?”
陈尘自言自语道:“我在想如果有一天他若是要死,还是死在我的手下比较好。”
高景行止道:“你们女人真可怕!”
陈尘道:“这可跟我是不是女人没有关系,换做是你,你也会这样的。”
高景行道:“你为什么不和他走。”
陈尘道:“我不爱他了。”
高景行道:“爱的对立面就是恨吗?”
陈尘道:“也许吧。”
高景行道:“有多恨。”
陈尘道:“有多爱,就有多恨。”
高景行道:“他死了,你很开心?”
陈尘道:“我并不开心。但是我要这么做。”
高景行拿过她的那柄桃花剑道:“你想他吗?”
陈尘笑了,像黑夜中绽放的一朵桃花,朱唇轻启:“不想。”
高景行道:“说谎,你们女人都是骗子。”
陈尘道:“是吗?那你对漳州黑衣教的教主乔枝聚雀呢?”
高景行道:“我们是旧友,是故交。”
陈尘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道:“人啊,果然都是口是心非的。”
高景行苦笑无语,谁说不是呢。
漆雕玉对着英雄帖,沉默着,漳州黑衣教的武林盟会,王留行是无论如何都要参加了。
青留轻扣三声门,道:“少爷,他们回来了。”
李铁匠和陶洸洋推门而入,陶洸洋的身后背着一柄长剑,用布条层层包裹。
“漆雕公子,剑已铸成。”说着卸下陶洸洋身后的长剑,双手呈上。
李铁匠两眼放光,铸剑几十年,这是他最得意之作。
这将是他的封山之作。
“以后不铸剑了!”他这样说道。
这一日,王留行问道:“你怎么又改变主意,让我去参加武林盟会了?”
漆雕玉注视着远方道:“因为即使你参加了,也当不了武林盟主。”
没人比漆雕玉更了解他,王留行不乐意了,愤恨地一脚踹向了漆雕玉正躺着的椅子,可是,漆雕玉纹丝不动。
青留捧着一柄剑,递到了王留行的面前,这是一把难掩剑气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