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阳快速扫了一遍文档内容，问道：“这就是那冤鬼的生前信息？”

“不能百分之百肯定，但也应该八九不离十。”肖灵槐将文档拖到最后几行，说道：“这里是关键。”

“最后登记的暂住地……”凌阳看了一眼地址。

肖灵槐退出文档，打开那张已经暗了一小半亮点的地图，指了指角落里一个还在闪烁的亮点说道：“就在这所学校附近。”

“你的意思是他生前可能在这所学校里做工？”凌阳问道。

“按照就近原则的话，可能性最大。”肖灵槐说道。

凌阳看着地图上那个不停闪烁的红点，和表示他们现在所处位置的那个小人，连成的直线几乎横跨了整座城市。

“它这跑的有点远啊……”凌阳感叹道。

“照理，魊应该不会离开自己被害的地方太远，说不定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肖灵槐说道。

“管他什么隐情，我们今晚去这所学校看看再说。”凌阳说道。

“一起……”听到凌阳说话声的食鞋鬼从厕所里跑了出来。

食鞋鬼喜欢吃鞋，凌阳见它手里还抱着一只啃了一半的鞋，倒也不觉得奇怪，对它笑道：“嗯，我们一起。”

当天夜里，肖灵槐载着凌阳和食鞋鬼，风驰电掣了将近两个小时，才来到那所看起来应该是新建成的学校。

还没走到学校的围墙边，原本被凌阳抱着的食鞋鬼却忽然挣扎起来，接着就一头扎进了肖灵槐的怀里，害怕的不停颤抖着。

肖灵槐感受到了食鞋鬼的不安，一边安抚着食鞋鬼，一边眯着眼四下打量着。

和食鞋鬼的不安刚好相反，凌阳感受到的却是一股莫名的宁静安详。

他举着手电筒沿着学校围墙慢慢走着，忽然在围墙上贴着的一幅巨型照片的挂画底下发现了一张露出了角的黄符纸。

“有人在学校布了驱鬼辟邪阵。”凌阳揭下符纸，看了一眼符纸上画的咒，说道：“难怪食鞋鬼会突然有这么大的反应……”

“这个阵法很厉害么？”肖灵槐问道。

“那要看是什么人布的了。”凌阳说道：“如果是我或者道真协会的那群老道士布的，估计连鬼王魈都不敢靠近，但要是那些半吊子的野道士布的……最多也就只能把像食鞋鬼这样没什么道行的小鬼吓唬住。”

凌阳一边寻找着布阵的符纸，一边说道：“符纸还挺新，这个阵布下的时间应该不长……难怪食鞋鬼会突然有这么大的反应……可是这个阵法只能让冤鬼无法靠近学校……那它又是怎么会几乎横穿整座城市逃到我们那里的呢……”

肖灵槐和凌阳花了不少时间找齐了布阵用的一套二十七张符纸。

符纸被焚尽的一瞬，那股让凌阳觉得莫名宁静安详的气息消失了。

食鞋鬼也感受到了这一变化，悄悄从肖灵槐的怀里探出了脑袋，发现感受不到那骇人的威压之后，便从肖灵槐身上蹦了下来，穿墙跑进了学校的教学大楼，一副熟门熟路找尸体的样子。

肖灵槐和凌阳也紧跟着□□进了学校。

出人意料的是，两人前脚刚落地站稳，还没来得及走上几步，后脚就见食鞋鬼吧嗒吧嗒跑了回来。

“有！有！”食鞋鬼甩着尾巴跑到凌阳身边，不停叫着。

“走！带我们去。”凌阳抱起食鞋鬼，说道。

两人按照食鞋鬼的指引，来到了教学楼底楼最角落的一间厕所。

“这里……”食鞋鬼伸着小爪子，指向了厕所门口靠墙的一排洗手池。

洗手池一排五个龙头，共用一个长条状的水池，或许是为了美观又或许是为了防止裸露在外的水管存在安全隐患，整个洗手池连带底下的水管都被砌成了一个长方形的水泥台子，表面贴满了崭新的大理石铺面。

洗手台紧贴着厕所外墙，抬头就能看见边上一个用来提醒上下课的挂铃。

“又冷又硬又潮湿，能听到水声和人声，还有上下课的打铃声……还真是……”凌阳用指关节轻轻扣了扣洗手台表面的大理石铺面。

肖灵槐对着洗手池比划了一下，对凌阳说道：“尸体蜷着腿，双手虚环在膝盖上，脖子大角度后仰，都是为了避开并排的落水管。”

“那我们……就这么砸开么……”凌阳问道。

肖灵槐摇了摇头，说道：“如果就这么砸开洗手台，找到尸体之后报警，且不说我们会不会被校方认为是非法闯入，还有可能会被反咬一口说是在这里抛尸、故意栽赃嫁祸。”

“如果我们砸开洗手台之后就离开，那么尸体很有可能会在被人发现并报警之前就被学校的人转移。”肖灵槐顿了顿，接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