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阳无奈叹了口气，刚想开口再问一遍，却发现食鞋鬼不知什么时候从肖灵槐的怀里挣了下来，跑到他的身边又在扯他的裤腿。

凌阳低头问食鞋鬼道：“你是不是知道呀？”

食鞋鬼赶紧点了点头，厕鬼不会说人话，但能听得懂，跟着食鞋鬼一起点了点头。

“那你跟我说说。”凌阳蹲下身，对食鞋鬼说道。

“杀……谁……不知……”食鞋鬼一两个字一两个字的往外蹦着，厕鬼也在一旁用它们鬼的交流方式不停给食鞋鬼补充提醒着。

“额……”凌阳将食鞋鬼给出的几个词串在一起，问道：“他是被人杀死的，但是不知道是谁杀了他？”

食鞋鬼和厕鬼点头。

“这种情况的话，照理他应该托梦找警察帮忙啊……怎么会一个人……啊不是……一只鬼跑到这里？”凌阳回头问肖灵槐道。

“不帮……”食鞋鬼说了两个字。

“你是说它给警察托过梦，但是警察不帮它？”凌阳问道。

食鞋鬼点了点头，又说了两个字：“不知……”

“不知？不知道么？不知道什么？”凌阳没明白。

“姓名……凶手……”食鞋鬼一边摇头一边补充道。

“那冤鬼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不知道害他的人是谁？”凌阳问道。

食鞋鬼连忙点头。

“那他家人呢？没有报案么？”凌阳又问道。

食鞋鬼摇摇头。

“没有？”凌阳问道。

食鞋鬼又更用力的摇了摇头。

“它的意思应该是它也不知道吧。”肖灵槐走到凌阳身边说道。

食鞋鬼这才点了点头。

“也就是说这冤鬼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凌阳无奈道：“难怪警察不帮它了……这一问三不知的，想帮也没法帮啊……”

凌阳转过身又问那冤鬼道：“你还记得些什么？随便什么都好，要不然我们没法帮你啊……”

那冤鬼依旧对凌阳不理不睬的，自顾自的抹着眼泪。

肖灵槐板着脸，冷声对那冤鬼说道：“你，别哭了。”

那冤鬼闻言，不禁浑身一抖，随即默默放下了抹眼泪的手。

“站起来。”肖灵槐说道。

那冤鬼慢悠悠站直了身。

“转过来。”肖灵槐又说道。

那冤鬼又慢悠悠转了过来。

凌阳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可同时又隐隐觉得好笑。

和自己在一起的肖灵槐，总是温柔至极满脸笑意的，可他一旦对旁人板着脸冷声说话，却总是带着一股近似王者之气的威严，令人不由自主的想要服从。

凌阳看了一眼肖灵槐，肖灵槐心领神会，指了指凌阳对那冤鬼说道：“他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

见那冤鬼乖乖点了点头，凌阳站起身问道：“姓名？”

“不知道……”

“年龄？”

“不知道……”

“性别……男……你不说我也看出来了……干什么工作的？”

“不知道……”

“不知道是谁杀的你？”

“不知道……”

“知道自己怎么死的么？”

“不知道……”说罢，那冤鬼转过了身，指了指自己的后脑勺，又说道：“但是这里疼……”

小河浜边上的路灯大多年久失修，亮着的几盏也是格外的昏暗，那冤鬼又有着一头浓密的黑发，因此凌阳起初也不曾注意，此时凑近了仔细看，才发现这冤鬼的后脑勺凹进去了一块，中间还有个拳头大小的黑窟窿，像是被人用什么东西砸出来的。

“估计是被人砸脑袋砸死的……难怪死了之后什么都不知道……”凌阳嘀咕了一句，又接着问道：“死了多久了？”

“不知道……”

“含冤而死的人若是在死后的一段时间里未能沉冤得雪，那么他们心有不甘之际就会化鬼成魊，托梦向人求助，等到真相大白或者凶手被绳之以法，魊就会自己离开，进入轮回投胎转世。”肖灵槐说道：“而他们化鬼成魊的那一段时间有一个固定的范围，通常来说，短则七七四十九天，长则九九八十一天。”

“也就是说……他死了至少两个月了？”凌阳掰了掰手指，又问道：“那你还知道些什么？随便什么都好。”

“不知道……”

“……”凌阳也彻底没了法子，求助似的看向了肖灵槐。

肖灵槐皱着眉想了一会，问那冤鬼道：“你来这里多久了？”

“三天……”

“怎么到这里来的？”

“逃来的……”

“那为什么会逗留在这里？”

“因为这棵树……”

“这棵树有什么特别的么？”

“不知道……”那冤鬼生前应该是个思维清晰的正常人，只是因为死的时候被砸坏了脑子，所以记不得自己活着时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