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愣了一分钟，顾明烟挪开视线，盯着杯子里的茶，说道：“我怎么知道。”

见她不看自己了，章承泽也恢复了正常的坐姿，说道：“其实，说起抓娃娃这事，我还有个故事，你想不想听？”

顾明烟听见他说要给自己讲故事，连忙点头：“要要要，快说。”眼睛也抬起来了。

章承泽就说：“其实我以前有个喜欢的女孩，她就是这个城市的人。只有一面之缘，就在一个电玩城外边的娃娃机旁认识的。那个时候她很喜欢抓娃娃，我高中的时候在这里读过书，天天逃课去打电玩，就碰见她了。她貌似抓娃娃挺厉害的，每次都很准。我就问她有什么秘诀，她说，这是秘诀当然不能说了，说了就断了她的财路了。”

“然后呢？”顾明烟听得很认真，也很好奇，但是听见他说是他喜欢的人，总觉得心里头有些不舒服。

“后来我问她什么财路，她说她每次把那里抓到的娃娃，以十倍的价格卖给小学生，这样她就能赚钱。”章承泽顿了顿，好像在回忆什么，“她家貌似很穷，父母离异，家里人对她还很不好。她赚钱就是为了有点儿零花钱，可以买点自己喜欢的东西。那时候她穿的还是双破球鞋，头发也很凌乱，有很长的刘海。反正看起来有点儿丑，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是看上了。”

“然后呢？”顾明烟总觉得他描述的那个女孩跟她很像。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我当时想给她钱的，但是觉得直接给钱以她的性格应该不会接受，就想办法帮她抓娃娃。然后练了很久，最后技术好了，准备去找她的时候，她消失不见了，再也没来过电玩城。”章承泽耸了耸肩膀。

顾明烟听了，越来越觉得这个人应该是原主。

因为她记得书中有一小句话说过，顾明烟家里穷，就想着办法赚钱，但是她想的法子都不靠谱。

其中就有一个卖娃娃给小学生，骗小学生的钱。因为她认为，最富有的其实就小学生了，家长宠着，给的零花钱多，对钱也没什么太大概念，看见好看的好玩的就想买。长大了些的初中高中反而没什么零花钱，因为对钱有自己的认知，也不会上当受骗。

原主就用这种方法赚了一小笔零花钱，最后买了……买了一支口红。

是的，就是一支口红，一百来块的样子。

其实原主也爱美，花季少女嘛，大家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自己这么丑，难怪会觉得自卑。

但是她那支口红貌似放宿舍被人偷了，至今也不知道是谁干的。

顾明烟就问道：“那你还喜欢那个女孩吗？”

章承泽摇了摇头，说：“我以前喜欢过，是因为她这个人挺真诚的，不做作。但是说是那种喜欢，还差点，还不如对你的感觉强烈。”

听了前半句倒还好，听到后半句，顾明烟猛地咳嗽了一声，被茶给呛到了。

章承泽见她一副夸张的样子，连忙拍了拍她的背，帮她缓缓气。

这句话含义颇深，是变着相在向她暗示他喜欢她的意思吗？

“我未成年谢谢。”顾明烟皮笑肉不笑。

章承泽说道：“反正也才两年。”

这意思是，他要等到她成年？

“你等得到吗？”顾明烟说道。

“我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和耐心。”章承泽依然十分淡定且带着一丝坚决。

不想跟他打哑谜了，刚好服务生已经来了，告诉他们座位已经排好，可以进去了。

章承泽牵着顾明烟的手进去，这次顾明烟没松开，因为海底捞室内的路很狭窄，是环绕型，两人一前一后走着，刚好。

等两人坐下，点完餐之后，章承泽这才摘下口罩。

顾明烟看见他这动作，一惊，连忙四处环视一周，发现这里没人才缓了口气。

吓死她了。

要是被人发现她面前坐着的是章承泽，不知道又要有多少迷妹冲上来要合影，估计等会儿就要被围得水泄不通。随后他就要上热搜：#章承泽和陌生女子在海底捞就餐，她也顺带上了微博热搜，被一群粉丝咒骂。

顾明烟脑海中已经将未来要发生的情景过了一遍，却见章承泽非常平静，似乎并不觉得自己显眼。

顾明烟只好说道：“我说你这张脸就这么显摆出来，等会儿被服务生看见了咋办？”

现在没客人，不代表等会儿没客人。人一多，他就藏不住了。

“没事，不还有你吗？”章承泽朝她递过去一个拜托的眼神。

“我？我能怎么做？”顾明烟看了自己一眼，瘦小的身板，想挡住一大波疯狂的人，显然有些不现实。

章承泽已经没说话了，他又乖乖将口罩戴了起来，因为服务生已经开始将他们点的菜端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