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丝琳?”
西尔维娅感觉到她好像情绪不太对,关切地询问,“你是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吗?”
菲丝琳是想到,洛伽最近如此平和内敛,原来是因为希尔已经私下与他缔结过了婚书,尤其那还是一封“最高誓约”的婚书,意义与内涵都非同小可。这本来没有什么,可菲丝琳在这等事情上的心思要比西尔维娅更细腻得多,她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希尔随口提的一嘴“洛伽真的在改变了,上次他都没有吃醋,可喜可贺”。
她听得出来,希尔是用乐见其成的语气说出这句话的,可是……可是菲丝琳却忍不住想:难道陛下是因为终于将心中执著多年的希尔追到了手、结了婚,就这样逐渐的可以淡化自己的感情了么?
这么想或许不对。
或许洛伽是因为尘埃落定,所以少了那份急切与惶惑。
然而心底一旦升起了一个念头,有时候不仅很难祛除,往往还会越积越大。
“没什么……”
菲丝琳摇摇头,看着西尔维娅那全屋所感、仍旧为此而高兴的模样,迟疑地旁敲侧击,“希尔,你觉得,最近王上对你的态度也发生改变了吗?”
“啊?”西尔维娅想了想,“没有吧,除了不爱吃醋了,和以前差不多的感觉。”
她不是很在意这种事。
西尔维娅的处事方式和大多数人不同,她既不需要通过别人的强烈反馈来确认自己的地位,更不会去关注别人对自己在细微处的变化,她永远只确认一点,只要跨过了那一道,那么再信任的过去也是于事无补。相当干脆利落又省时省力的决断方式。
菲丝琳闻言,稍加思索,又说:“就算现在不昭告天下,以后时机成熟了,还是要让陛下承认你的身份才好。”
她已经尽力说得委婉委婉再委婉了。
委婉到这一刻西尔维娅确实没太懂她的意思。
“这个不急。”西尔维娅的回应显得不是很上心,还在笑着,“我觉得在埃蒙挺好的,他要是昭告天下,我就要顶着‘王后’的名头回王城了。”
西尔维娅摇摇头:“不好,不好。”
她还没玩够呢。
菲丝琳望着她的目光无比忧愁。
等西尔维娅回到埃蒙、和洛伽坐在花园里喝茶的时候,她堪堪回忆起来,菲丝琳的意思莫不是:洛伽和她结了婚书,就对她不那么上心了?
难怪当时菲丝琳一脸老母亲操碎了心的表情……
西尔维娅看了看洛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过了几秒,又用眼角余光去偷瞄,还是觉得洛伽除了更沉稳以外,在对待她的事情上,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吧?
思来想去,大概有一分钟那么长的时间,西尔维娅就将这件事抛之脑后。
——洛伽不吃醋,受益人可是她。
洛伽不来埃蒙的时候,西尔维娅成天游山玩水、吃喝玩乐,哈巴卡克所有好吃的酒馆都被她光顾了个遍,目前西尔维娅正在思考该怎么最大化洛伽的神行术,她想去两座城池之外继续耍。
西尔维娅收回了目光,那边看似半点没有察觉、垂眸看着手中呈报的洛伽,半晌没有翻过去那一页,默了有一会儿,洛伽无声地将呈报合上,放在石台的一边,抬眸望向西尔维娅:“希尔,有什么想要和我说的吗?”
西尔维娅第一反应:卧槽,洛伽脑袋上也长了个眼睛不成?
不过既然开了这个头,正好现下无聊,西尔维娅还是挺上道,身子往洛伽那边倾倒,人影往石台上压了压,像是说什么小秘密那般,语气都放低了:“洛伽,就算娶到手了,还是要珍惜英勇帅气高大威猛的西尔维娅,明白了吗?”
严格来说婚书的缔结算不上是娶,这里的习俗将两人正式的结婚分成了两半,一半是婚书,一半是婚礼。按照普遍情况来说,这两者是同时进行的:在婚礼举行的途中,会要求男方递上婚书,女方一旦确认缔结,这才算是礼成。
西尔维娅和洛伽只结了婚书,什么别的都没有,接个吻洛伽都纯情又羞涩,更别提是进一步的事情了。
“那是当然的事。”
洛伽没有犹豫地回答完,顿了顿,视线在西尔维娅坦然的脸上转过两圈,问,“怎么突然想到说这个了。”
西尔维娅答得顺畅:“噢,我怕色衰爱弛。”
洛伽一噎:“……”
他想了想,说:“你不用担心这点,我爱的并非只是你的外貌。”
西尔维娅反应敏捷:“所以你爱我果然有一部分是外貌的缘故?”
洛伽:“我的意思是……”
“让我不要担心其实是说还有更多比我好看的人,就算担心也轮不上我?”西尔维娅难得在平常说话语速放得这么快,“还是说等我老了你就去找新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