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尔崇虽也惦记着灵泉水,却仍记得要紧事,低声道:“他后颈处并无印记,想来不是魔修?”
而且他对行事磊落的姜肆其实颇有好感,难以将他同阴毒的魔修联系在一起。
温云看一眼叶疏白。
他淡淡道:“不一定是后颈,也有些地位高的魔修会将部落图腾纹在别的地方。”
虽然姜肆大方露着上身,但是下面的裤子可还好好穿着呢。
这样就麻烦了,温云低声叹道:“早知道刚才就该让他脱裤子了。”
她拍了拍朱尔崇的肩膀:“朱师兄,想个办法把他裤子扒了,仔细瞅瞅他身上到底有没有魔修的标记,切记要做得自然,莫要引起对方怀疑。”
见朱尔崇不太乐意的样子,温云加价:“我芥子囊中有一口大缸,等会儿我取出来替你装灵泉水。”
朱尔崇真是为难极了,酝酿了许久终是长叹一口气,视死如归道:“那我扒裤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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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云坐在边上拿着个精致玉瓶做作地装着灵泉水,实则耳朵早已支棱起,全身心地偷听着那边的声音。
朱尔崇正在劝说姜肆脱裤子。
却听他做作地拿了剑在自己脸边扇了扇,无比做作地说了句:“没想到今天居然这么热,难怪姜道友方才脱衣服。”
说罢,他利落地把自己的外衫也扒了,露出一丛茂密胸毛迎风招展。
姜肆正蹲在灵泉边接泉水,听这话后哈哈一笑:“哈哈是有点热。”
然后就没别的反应了。
朱尔崇不甘心,又道:“还是太热,不如我们一起把裤子也脱了吧?”
“……”姜肆默然抬头看他一眼,往边上挪了挪位置,摇头拒绝得飞快:“不了,朱道友你自便,我不奉陪了。”
第一次由朱尔崇发起的尝试以失败告终。
接下来上场的是包霹龙,他哈哈笑道:“这灵泉水甚是清凉,姜道友,不如我们一起下去泡个澡如何?”
姜肆皱眉,疑惑道:“包道友,你先前说拿灵泉泡澡这等行径是要遭雷劈的,况且这灵泉是要留着自己喝的,怎能玷污了呢?”
本就不善言辞的包霹龙半点也回不出一句话,只得推了推身边的沈星海,让他再上。
“沈师弟,你平日最会说话,你去劝他。”
“可我并不会劝人脱……脱裤子。”
沈星海脸上涨得通红,然而架不住两个师兄跟温云的期待目光,最后他只得硬着头皮上了。
却见他并未使出往日正气凛然的各种句子感化姜肆,而是趁对方正蹲在灵泉边取泉水时,抖了抖腿,而后奋力向前一冲,长腿一抬飞踢过去——
只要把他踢进水里,他等会儿就该去换裤子了,为了揭露姜肆的魔修身份,他甚至忍痛牺牲了这一泓灵泉水。
然而剑修的剑够快,腿却不够快。
况且姜肆是金丹期巅峰境界的实力,沈星海这个刚刚进入金丹期的新手哪里是他的对手?
所以温云就看到沈星海飞踢出去的那只腿被姜肆握住了,呈现出一个高难度的抬腿动作。
姜肆皱眉,已有不悦:“沈道友,你这是在做什么!莫非想背后偷袭于我,独占这灵泉不是?!”
沈星海吸了口气,沉声道:“吾辈修士,若遇强者但求一战,我只是想跟姜道友较量一番罢了。”
姜肆一听这话瞬间释然,提刀大笑迎战,当场把沈星海打趴下了。
温云叹口气,她开始心疼起自己这三位老实师兄。
剑修们的教育还是不到位啊,空教剑术没教计谋,但凡她亲师兄许挽风在这儿,也不至于连个耿直刀修都诳不住。
最后还是最初折戟沉沙的朱尔崇来了主意,灌了姜肆两壶灵泉说是让他尝尝仙人之水的味道,而后约着他一同去小树林里解手。
回来之后,姜肆身上的裤子已经换了一条,脸上的表情极臭,却没说什么难听的话,只一个人坐到边上郁闷去了。
朱尔崇偷偷摸摸地跑到温云身边坐着,露出轻松的笑容:“温师妹,我这番刺探成功归来了。”
温云眼睛一亮,期待地看向他:“怎么样?”
朱尔崇认真道:“我仔细看过了,下面也没半点纹身,就连脚底板都干干净净,想来他并不是魔修,当然也不排除他已经叛出,却还没来得及纹图腾的可能。”
语罢又看向叶疏白:“叶师弟你怎么看?”
叶疏白平静道:“但凡入魔者定将其视作毕生信仰,心魔会在身上显像形成黑色图腾,若姜肆身上真无异常,想来是并未入魔。”
温云也松口气:“那昨夜姜家那个人应该不是他指使来暗杀沈师兄的,但是我们也不可放松警惕,毕竟魔修之事关乎整界苍生,宁愿做心中存疑的小人也不可轻信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