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门大阵开启,登山入内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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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门众弟子或是手捏符篆或是紧握宝剑,身上带了无数法宝丹药,飞身争先恐后抢在前面去了。
温云依旧只着外门弟子发放的青衫白裙,头发松松挽了,左手提了壶井水镇过的凉茶,右手拿着那张黄纸,神态悠然自若,同旁人比起来倒像是来踏春散心的。
在大阵开启的瞬间,她就感觉到身体变重了,越往上走越是觉得脚下是如陷泥淖,很不舒服。
踏上第一百层时压力骤然变轻,继而是一阵冰寒刺骨的风刃袭来,再上一百步,又是火燎般的滚烫,每上一百层就换种折磨法。
不过温云却依然不紧不慢保持着脚下速度,她这具身体现在仍是不太好,若不是精神力足够强大能够不间断释放各种低级防御魔法,恐怕早就撑不住了。
行至一半,已有过半弟子陆续失败退出试炼。
温云抬脚迈上又一层阶梯时,正欲放个防御魔咒时,却发现身上没有任何不适。
是的,身体没有任何不适,迈出这一步后,每一层阶梯都似往日那般平平无奇。
然而她却停下了脚步。
不仅是她,凡是踏上这层阶梯的,皆齐齐停下了脚步,或是皱眉满脸痛苦,或是双手紧握惊叫出声,更有甚者在撕心裂吼后吐出鲜血踉跄往山下逃去。
他们都像是见到了极为恐惧的画面。
周掌事仰头望着这些外门弟子,摸了摸自己身边的黄狗,叹道:“第五千零一层才是最可怕的,不知多少天资过人的弟子因心性不够坚定折在这里了。”
“他们在那儿会见到自己内心深处最恐惧的幻象,每往上一步这幻象就最真实。”
“汪!”狗吠一声,跃跃欲试。
“呵,你这老狗要上去,定会见到自己被宰了做成狗肉煲的幻象!”
“呜……”狗呜咽一声,夹着尾巴躲到他身后了。
周掌事看着又几个天资不错的弟子狼狈落败,不由摇头:“这届外门弟子是我带过最差……咦?她竟——”
温云停留片刻后,继续往前走了,每一步都走得极稳。
其他弟子或是见到了可怕的怪物,或是看到自己曾痛下杀手害过的冤魂,没人知道她看到的是什么。
她看到自己的尸体了,上辈子的凄惨死状在眼前间错而现。
前一世她以凡人之躯去创造据说只有神才能创造的禁咒,明明一切都成功了,偏在施放时像是遭了神怒,她的身体被莫名炸得粉碎,血肉模糊的碎块仿佛溅到了她身上。
“原来我死得这么惨。”
越往上走看得越清晰,任谁看了无数遍自己的死状怕是都要疯,独独温云还能自嘲似的如此感慨。
几百年的孤独岁月足以将原本柔软的小女孩变成勇者。
温云看着那些幻象,毫不闪避地踏过自己的尸块往前走着,她甚至能感觉到那源自灵魂深处的痛苦与恐惧,却依然不退后一步,只平视着前方不断向前。
这时,幻象似乎也知道这对她没用了,骤然一变。
一柄闪着寒光的剑自她腹部刺穿身体。
那钻心的痛真实得可怕,而它在血肉中搅动的那两下更让她身体猛地颤抖。
抬首,她看到站在自己对面的白衣少年面带不忍与愧疚,低声说了什么,而后却将剑刺得更深。
再低头,她便看着那枚染着血的金丹被剑尖挑出,血倏倏地往外涌出,将白裙染成艳红。
最后的最后,视线中也只剩那片刺眼的红了。
这仿佛亲身经历一般的真实幻象让她整个人宛若被撕裂,温云深吸一口气,停留良久后忽觉得眼角湿润。
她轻拭去眼角泪,轻声自语:“原来你也这么惨。”
顿了顿:“没关系,公道我来讨。”
而后,坚定不移地朝着上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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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又上一层玉石阶后,温云终于看见了只距离十余步的内山门,再看四周,原来那上千名外门弟子也只余下寥寥几十人了,此时众人皆是身心俱疲,每往上一层都好似如负千斤艰难挪行。
温云不知不觉间已走到大部队前方,她前面也只有三四人。
这时,前方那少年走到了内山门口,他面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正欲攒力踏出最后一步,身后的黑衣男修却忽地朝他脚掷出利剑。
这背后袭击好似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那少年腿下一软跌倒在山门口。
“抱歉了沈师弟,你我同争第一峰的五个内门弟子名额,然而先前已有四人抢先一步,这最后一个我却不能让给你了。”
沈星海绝望:“范派,你卑鄙!”
“周掌事说了,种种手段皆可用。”范派却浑不在意地对着上头得意笑问:“诸位内门师兄,我可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