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听说妍妍曾经也不是3S体质，是通过您的机器后天激发出的体能？”

许堽听到陆染这话，就知道他想要干什么，虽然能体谅陆染想要变强的心，但他还是劝导：

“你知道为什么这个世界除了妍妍再无一人成功在后天改造成3S体质吗？”

陆染不说话，但眼神表示洗耳恭听。

“当年妍妍十八岁生日的时候，忽然到我的实验室问我要一件礼物，也就是你说的体质改造机器。”

那是她第一次朝我开口要礼物，我没问为什么，就答应了她。

一年后，机器完成了，却没人试验过。

在她进去机器前，我曾经劝过她，因为要把精神力和体质激发到3S，必定会承受人类想象不到的痛苦。

然而她当时的眼神毅然决然，仿佛把生死置之度外。

机器是隔绝了她的身体的，我在外面只能观测到她的心跳与眼睛，过程不长，只有24小时，可那期间，她的心跳差点儿平直三次。

我曾想在半路中断实验免得她出意外，但她当时的眼神决绝坚毅，带着死也要坚持到最后的狠心，对着我的时候，还发出警告，似乎我中断了实验，也意味着中断了两人的父女情。

那时候我才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一点儿不懂这个女儿。”

许堽回忆到这里，眼神里就带上了许多懊悔：

“我应该在她试验前调查清楚她这么做的原因的，我也应该在她出生起就尽到一个父亲该有的职责，可惜我都没有做……还好，最后试验成功了，她成功变成了体质与精神力3S的强者。”

要不然他许堽怕是会悔恨一辈子。

“我原本认为，这一项试验的成功，代表着人类的体质与精神力将得到巨大突破，然而，当拥有着梦想的志愿者参加后续的潜力激发试验时，十个青年，九个都在中途承受不住痛楚放弃了，还有一个坚持没放弃，却因为剧痛脑死亡。

那些放弃的青年，在进去之前都进行过痛觉测验，都是被删选出的可以承受人类痛觉极限的青年，然而他们出来后，个个都对那试验产生心理上的恐惧。”

陆染在知道有这个激发潜能的机器后，就曾疑惑，为何这个世界只有她媳妇成功提高了体质。

因为他不觉得自家爱国的岳父大人会藏私。

现在才知道，媳妇口中轻描淡写的“吃了点儿苦提高了体质”竟然是这样残酷的升级过程。

怪不得她看出他眼中的跃跃欲试后，特意欺骗他，说那台机器早就报废，还安抚他，她喜欢他的一切，并不会觉得他很平凡。

此刻，陆染对他媳妇，骄傲的同时，内心也越发的心疼。

想必在缺乏父爱的十八年间，她一个人过得不太好，要不然也不会通过这种方式，想要变强大。

陆染甚至怀疑，他们相遇的第一个世界，媳妇之所以在乎亲情到心理有问题，也都是十八年缺乏亲情内心深处产生的执念所致。

“爸，你不用劝我，妍妍吃过的苦，我也想体验一下。”

这样，我才能感同身受媳妇的痛苦，这样，我才能成为与她并肩的男人。

***

许沁妍参加完庆功宴回家的时候，就发现家里与往常不同。

客厅里没有爱人迎接她的笑颜，书房里也没有爱人拼命学习新知识的身影。

当她疑惑着通过智能联系父亲时，才知道爱人竟然瞒着她进了潜能提高机。

许沁妍挂断智能的手腕都在发抖。

她脑海中浮现出当年试验失败者的模样，尤其是那个坚持到最后却惨遭脑死亡的青年的遗容，心就恐慌到极点。

没有了当年她自己面对极致痛苦的镇定，也没有了她大杀四方时的沉稳，在挂断智能后，许沁妍来不及换下家居拖鞋，就匆匆出门登上飞行器前往她父亲的实验室。

***

陆染刚成功从机器里出来的时候，身上的衣服因为承受剧痛冒出的冷汗已经被浸湿。

许堽震惊于女婿潜力与毅力的同时，看着他身上明显不能再穿的衣服，离开现场去他的临时卧室取干净衣服打算给陆染先将就一下。

正在许堽离开不久，陆染还在感受自身的变化，实验室的门忽然被踢开。

“妍妍……你怎么来了？”

看到爱人平安无事，许沁妍心里大大松了口气，但还是有着后怕。

因此她满脸怒容，宛若一头暴怒的雄狮：

“你以后做什么重大决定前能不能告诉我一声，你知不知道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你知不知道如果你出了意外，我会有多难过？”

她许沁语能忍受两人离别，是在确保对方安好的情况下。

可她不能承受爱人眼睁睁在自己面前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