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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官(156)

嫌弃完了他又顺带吹嘘了一下自家小叔:数来数去,也就我小叔的傀最靠谱,看着就很稳重。

闻时直接无视了他的吹嘘,问道:她说的福地在哪?

按照周煦所说,张婉跟张碧灵通的那几封信都在张婉有孩子前后,也就是谢问出现前后。

因为卜宁的关系,闻时并不觉得卦术这东西很废,相反,很多时候都是有用的,只是分人。

张婉这话说得,仿佛她已经预见到了什么,或者料到了什么。闻时想知道她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

周煦回道:我哪知道福地是哪?

闻时:信封地址

周煦:信封好像跟别的东西粘到一起过,看不到,好像是天津还是哪儿。

周煦:哎你这么一问,把我好奇心也勾起来了。我现在就跟做不出题一样,死活睡不着了。我明天回家看看。

闻时:?

他自从意识到自己写字不如对方打字快,就干脆把话精简到只有关键词……或者关键标点符号。好在周煦居然明白,回复道:我现在被扣在本家呢。

闻时对于他住哪其实没有什么兴趣,但看到那个“扣”字,出于人道还是问了一句:?

周煦:这就说来话长了……

闻时:?

周煦:你是不是搞了自动回复?

周煦:至于我为什么被扣在本家,我问你。你今天看过名谱图吗?

闻时:没有。

周煦:再见。

闻时愣了一下,觉得他再得有点突兀,但他没有跟人拉扯的耐心和习惯,所以接受了这个道别,并摁熄了屏幕。

他把手机丢在一边又实在睡不着觉,满脑子都是谢问那些经历在打转。他在床边坐了一会儿,便拧开房门走了出去。

客厅里并不是全然的漆黑,月光透过玻璃门窗投照进来,冷冷清清像方形的水洼。屋子里也不是全然的安静,隐约能听到夏樵不轻不重的呼噜声,估计前两天累到了。

闻时从冰箱里翻了饮料,掰开灌了一口。然后拎着冰凉的饮料罐拧开玻璃门,走进了后院。

沈桥留下的白梅很有灵气,又或者是夏樵照料得很好,已经抽了新芽。

他在院子边站了一会儿,忽然听见头顶二楼的窗玻璃被人轻叩了两下。

闻时转头朝上望去,看见谢问拉开了窗,低头问他:“怎么不睡觉?”

第57章 夜谈

闻时看着他, 既答不出真话也扯不了借口,只能说:“不知道。”

他顿了一会儿,又道:“你不也没睡。”

谢问“嗯”了一声。

“为什么?”闻时问。

“什么?”谢问也许是没听清。

“为什么睡不着。”闻时说。

他明明没发出什么声音, 总不至于把人半夜吵醒。

谢问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看着闻时, 静了片刻笑了一下说:“明明是我问你, 怎么变成反问我了?”

他垂眸的时候,眼里的光含得很浅,仿佛在眼珠上蒙了一层琉璃镜,万般情绪都藏在那抹光的后面, 会给人一种深情的错觉。

可实际上,他看花看树哪怕看一块石头都是这样的目光。

闻时知道这一点。

只是夜深人静没有旁骛, 他便忽然犯了几分懒, 在那样的目光里站了一会儿。

不知谁家树里藏的知了醒早了,拉长调子叫了一声,远远传来。闻时眨了一下眼, 从楼上收回目光。

可乐罐上蒙了一层水雾,凝结成的水珠顺着他的手指往下滑。他捏着罐口,不知味地喝了一口。

凉意咽下去的时候,他忽然开口道:“因为你看谁都清清楚楚,就是从来不提自己。”

这样的话, 以前的闻时想过很多次,但从不曾说。

没有理由、也没有场合。

可能是今晚夜太深了, 错觉太重了,容易惹人冲动。

楼上很静, 谢问没有说话。

闻时也没再抬头, 看不到他的神情。料想是被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弄得有些意外,不知道该怎么答。

如果是以前的尘不到, 笑笑就过去了。现在的谢问在旁人眼里恐怕也是这样。从古到今,除了换了个名字,一点都没变。

闻时从小看惯了那样的笑,也没指望这句话说出去会有什么后续,今晚,他们两人之间恐怕也就只是这样了。

他又喝了两口冰凉的可乐,捏瘪了罐身,准备丢了回房间。却忽然听见楼上有了脚步声。

没过片刻,脚步声顺着楼梯下来,穿过客厅,停在他身后。

闻时怔了一下转过身,看见谢问在离他一步之遥的地方站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下了庭院的台阶,走到白梅树前。

他应该根本没睡,连衬衫都没脱,只有额前的头发落下一些,显出几分懒散又私人的模样。

闻时拎着饮料罐,看着他在身边停下:“你干嘛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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