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道观期末考(72)
他也不废话,将记录一摊:“八成人都出现性格大变,厌恶猫的问题。他们家人讳莫如深,有几个悄悄对我怕是中邪。我问他们有没有出现死而复生迹象,有些人犹豫很久,跟我说有。”
吴明越也拿出本子:“我翻了近半年的报纸,还去各地论坛看了一下,确实有几篇报道。”
《进火葬场前苏醒,家属痛斥医院罔顾人命》、《豪门争端反转,懦弱大少突变霸道总裁》……
许靖远随手翻阅几篇,深吸口气:“看来,还要再找一趟王茗。”
“我去吧。”姜飞沉声道。
仿佛想起什么,吴明越笑了笑:“让小飞去吧,他熟。”
荔芒巷仍旧是之前是之前的模样,一冬不曾让其萧瑟半分。
王恒提着水桶,准备去清理老宅。
他是从父亲口中听到那个关于大奶奶的故事,而父亲又是从何处得知的,他并不知晓。
但他每每想起时,总觉得那个大奶奶十分可怜。可若要说可怜,那个年代又有谁不可怜呢?
虽然黎阳观的道长已经将那束头发烧毁,但父亲仍然选择让这间旧宅保持原样。
“即便人不在了,曾经发生在这里的事情也需要有东西去承载,让后人去铭记。”父亲这样说着,“阿恒,有空多去打扫打扫,别让它荒废了,但,也别破坏它应有的样子。”
王恒看着门前匾额。因为时常来打扫的缘故,之前那蛛网盘结的模样已经不见了。
他放下水桶,拿出抹布,细细地擦起门框。
“你好。”
有古怪的腔调在耳边响起。
他抬头。看见廊下站着一个人。
这人的身子很高,他眯眼望去,觉得约在一米八以上。他穿得很古怪,黑色宽檐帽,遮住半边脸的墨镜,一身黑色斗篷,领子立起,将下边脸也遮了个严实。如此看来,一整张脸竟是完全看不清的。
“请问,姜飞,在,这里吗?”那人问着。他似乎是个外国人,讲话的腔调很怪异,说话一顿一顿的,带着生涩感。
“姜飞?”王恒摇摇头,“这里没有姜飞。我们这一带,姓王的比较多,没听说姓姜的。”
“怎么,会呢?他说,他就住在,这里。”那人别扭地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纸看了看。
王恒注意到他的手十分白,是那种丝毫没有血色的白。而他似乎很怕太阳,努力地将自己藏到廊下阴影里。
“你,看。”他将纸递过来,“这个地址,没错吧。”
纸上写着荔芒巷05号,王永财。
王永财,是那位受人尊敬的老爷子,他的太爷爷。
王恒诧异地看着纸:“地址是这没错。”
“这个,人。”那人指着王永财的名字,“是姜飞的恩人。他,收留了姜飞。”
王恒咋舌。
他忍不住道:“这个王永财,是我太爷爷。要是姜飞是被他收留的,那姜飞肯定不在人世了吧。”
那人摇头:“不会,他就住在这。”
王恒觉得跟这个人讲不通。而且这么一副古怪模样在这里,别是有什么企图吧?或者,他是个疯子?
王恒推开门:“总之,这里没有姜飞,你去别处问问吧。”
那人却跟着挤进门:“我,不信。我自己,看。明明有,他的味道。”
仿佛一瞬间,那人就从门口到了正厅,消失在王恒的视线里。
“喂,你别乱进别人家!”王恒跟着冲过去。
却见那人在后轩,抚着那如同新棺一般的棺材:“你还说,他不在这里。这里,明明是,他的家。”
王恒身子一僵,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
那人进了后轩,仿佛觉得轻松许多。
“你们这里,太阳真大。”他将帽子和墨镜取下。
他一头金发,瞳孔是海水般的蓝色。皮肤极度苍白,甚至能看见眼周青色的血管。
“我有点,渴。”他盯着王恒,缓缓拉下披风的领子。青白的唇瓣微启,露出两颗尖利的犬牙来。
“您这么热情,是否能,给我一杯血喝?”
王恒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外国男人,他的眼睛好像天空或者海水的蓝,里头盛着满满温柔。他无法动弹,无法发声,只能看着男人优雅地走近,缓缓靠近他的脖颈,甚至于那冰凉的犬齿已经靠上颈动脉……
“你还要再尝尝玄雷轰顶的滋味吗?”一道声音冷冷响起。
犬齿一顿,迅速抽离。王恒听见男人欢乐的嗓音:“哦,honey,我的甜心,我找到你了。”
姜飞冷冷地抬脚,将扑到面前的男人踢到一边。男人蹲在角落,委屈地嘤嘤嘤:“honey,我找你,找得,好辛苦。你们,国家,好严!我差点,被泼了黑狗血……你还这么,冷淡,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