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日呆在房里，出来转转，正好走到了这边。那尊者又来这边做些什么？”叶尽欢礼尚往来，也不怕得罪他，反正之前已经得罪了。

无尤道人悠悠答道：“也是出来转转。”

两个人都是睁眼说瞎话，可谁也不拆穿谁。

“正好准备回屋了，小道友可要一起？”无尤道人问道。

叶尽欢在心里骂他，也没见得你有多老，还小道友！未老卖老！

“不了，天色还早，晚辈还想再走走。”叶尽欢明显拒绝他。

“上思过崖去？”

叶尽欢一顿，立即反讥：“前辈不也去了？”

无尤道人摇摇头，反对，腾空画一条线，指着地上跟他解释：“这儿，是界限，左边过去才是思过崖的范围。”

叶尽欢明了，他的意思是他没去思过崖，只在思过崖边上走了走。

“晚辈也想在这边，走一走。”叶尽欢顺着他的手，指着右边的地界。

无尤道人呵呵一笑，他生得好看，笑起来，明媚得很。

叶尽欢总觉得跟这人说话，累得很，就爱跟你绕弯子，故作深沉，浪费时间。

等上了思过崖，天已经黑完了。叶尽欢没有在崖边见到沐余生，在崖边坐了一会儿，也没人来。这个时候，沐余生该在这儿了才对。

他在周围看了看，还是没有看到人。莫不是已经不在思过崖了？他又马上否定了这个猜测，这才几天，吴云子怎么会让沐余生下去，自己还没走呢。

或许不在这边。还有一处地方，沐余生也许就在那儿。叶尽欢也是抱着去找找的心态，却不想人还真在那儿。

这儿是叶尽欢以前经常呆的地方。他老被罚，上来往往就是一个月两个月，除了万俟圩偶尔偷偷上来看看他，没有人愿意来。来思过的人都爱在崖边呆着，那儿空阔寂寥，适合反省参悟。可叶尽欢，没什么好反省参悟的，不喜欢那儿。这儿是一个山洞，也不知是以前哪个呆过的，里面还有个石床，在洞口，可看到整个思过崖的景色，特别是在夜里，繁星满空，别有一种静谧的美，让人安心。

沐余生坐在洞口，察觉到有人来了，看了一眼，发现是叶尽欢，又收回目光。

叶尽欢过去也不是，不过去也不是，傻愣愣站在原地。

两人皆是默然无语。

叶尽欢最终还是坐在了他旁边，却仍是不说话。

“为何……”还是沐余生先开了口，想问什么又咽了回去。

叶尽欢不解地看着他欲言又止，忽地明白过来他想问什么：“有点忙，就没上来。”

沐余生听了他的回答，也不再接下去，姑且是信他说的。

“其实我……”叶尽欢补充道，看到沐余生，又说不出来了，于是转而问道：“你可知无尤道人？”

“嗯。”沐余生接道，“见过几次。”

“那他是个怎样的人？”叶尽欢硬着头皮又问。

沐余生转过头，不想回答，但还是说了。“不错。”

他只说了这两个字，便不再多说。叶尽欢好不尴尬，看他这意思，到底是不想回答自己还是不想自己问起无尤道人？

“这儿景不错。”叶尽欢道，又找话来跟他说，“我以前被罚，就来这儿。”

“我知道。”沐余生说。

叶尽欢却是一怔。

第27章 寒夜寂寂暗香来

小狐狸从衣里钻出来，看见了沐余生，高兴得“嗷嗷”叫，要扑去。叶尽欢一把抓住它，从腰间拿出一个灰色的小布袋，将它收了进去，又把灰色布袋别在腰间。

“沐余生。”叶尽欢喊。

“嗯。”沐余生回他。

“沐余生。”

沐余生偏过头，目光与他纠缠，他不躲闪，直直对视，似要将他看穿，把他内心深处隐藏的那份不为人知的感情给挖出来，教他无所遁形。

“沐余生。”叶尽欢蓦地拥住他，抱紧了不肯放，脸埋在他颈间。沐余生被他弄得不知所措，僵得跟块儿木头似的，脑子里一片茫然。

“你……”

话未说完，脖子上却有湿润的感觉。叶尽欢薄唇触碰着他的颈部，一下下，慢慢地往上。他轻轻的吻，一一印了上去。

沐余生喉咙发紧，握住拳头，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他心如一汪寒潭，有一颗石子被投了进去，泛起阵阵涟漪。

叶尽欢已经到了沐余生脸上，抬手，放在他脖子上，右手护住他的后脑，跪在他两腿间。叶尽欢用余光看了看沐余生，左手抚上他的脸，他两只手常年用刀，虎口处掌心里满是老茧，割在沐余生脸上。

“沐余生，我……”叶尽欢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你知道的……”

他的手向下滑去，寻到他的右手，握紧，唇贴了上去，在沐余生唇上磨着。他的头稍稍侧了一些，不再满足于此，他再进一步，打开了沐余生的唇瓣，浅尝着他的味道，一点一点深入，他带动着沐余生，卷着他的舌，往外引，吮吸几下，又轻轻咬住他的舌尖，放开，身下那人也轻轻回应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