煈嘟嘟囔囔不高兴地捧着通红的手,挪过去上药了。
大概是煈都被打习惯了,居然看上去还蛮轻快的。
两位师兄都挨完了,便轮到缘杏。
缘杏忐忑地将手递给了师父。
北天君看着主动伸出手的缘杏,眼神好似有些复杂。
缘杏在三个人里年纪最小,外表完全还是个弱小的孩子,她平日里乖乖巧巧的,想到她也要跟着挨打,就让人觉得可怜。
但是,即便可怜,此时也不能轻轻放过。
北天君举起戒尺。
就在这时,见师父真要打缘杏了,公子羽连忙急急开了口:“师父,等等!”
“何事?”
北天君侧目望去。
公子羽的手才刚刚包扎好,雪白的纱布上还染着止血未能太及时留下的几个斑斑血点。
但是他看了看师父手中厚重的戒尺,还有病怏怏的小师妹,开口道:“小师妹年纪尚小,情有可原,况且她身体不好,戒尺对她来说太严厉了。”
公子羽顿了顿,认真说:“小师妹的二十下,也由我替她代受吧。”
第十八章
公子羽话音刚落,缘杏诧异地看向大师兄,还有他纱布上渗出的血。
大师兄自己也才刚挨过打,现在手一定很痛。
他这样说,不止是缘杏,就连北天君都满脸意外。
北天君挑眉道:“你自己都还伤着呢,确定要替杏儿受过?”
公子羽说:“我不是还有另外一只手?总比打在小师妹身上好,她身体虚弱,现在都还在吃药,不能让她病上加伤了。”
“师兄!”
缘杏听得紧张。
羽师兄说要替她,把缘杏感动坏了,但如果要让师兄替她挨打,那她是绝对不愿意的。
缘杏忙将自己的手,又往北天君那里递了递,说:“我没事的,我罚得最少,只有二十下而已。师兄你别担心,我自己可以的。”
北天君道:“你看,你师妹自己都这样说。”
公子羽欲言又止,望着小师妹的神情,仍旧满怀担心。
北天君试了试戒尺,轻松道:“放心好了,为师自有分寸。”
北天君这么说,通常就是不会手下留情的意思,更让人害怕了。
只见北天君的戒尺再度高高举起!
缘杏死死闭上眼睛。
北天君的戒尺举得极高,但是在落下的时候,不知为何在半空中诡异地慢了下来,等落到缘杏掌心的时候,已经很慢很慢,只发出了奇怪的“噗”一声。
正在上药的煈当场炸毛了:“这也太轻了吧?!为什么杏师妹挨的打和我们差这么多?!”
北天君波澜不惊地解释:“没有啊,我用的是一样的力道,应该只是你刚刚自己挨打的时候离得近,所以觉得听到的响,现在师妹挨打离得远,所以声音听起来轻,实际上是一样的。”
煈:“不是,师父你当我傻吗?!明显是不一样的吧?!”
北天君怒道:“那你说怎么办?我又没有带过小女孩,你杏师妹这么小,身体又不好,打坏了你负责吗?”
煈悻悻地闭嘴了。
缘杏有些哭笑不得,师父刚刚打的那一下,她赶紧被扇子拍了似的,不要说疼了,连感觉都不太有。
缘杏道:“师父,不要紧的,我也没有那么脆弱,你照两位师兄的打,我不会有事。”
说着,缘杏张开着小手,又低下头闭上眼睛。
北天君看着缘杏的小手心,毕竟是娇生惯养又从小养病的小女孩,她的皮肤比两个师兄都要白,掌心小小嫩嫩的,和已经有些大了的羽或者皮糙肉厚的煈实在太不一样了,还是有些难下手。
北天君难得犹豫,但缘杏自己都这么说了,他这回认真抬了戒尺。
啪!
缘杏被打得抖了一下。
啪啪啪啪——
北天君打了第一下,后面就逐渐放了开来,起初还有手下留情,后面就和两个师兄一样了。
等打完,缘杏的小掌心已经通红一片。
北天君问:“疼吗?”
缘杏摇摇头,将手收回去,说:“不疼,谢谢师父。”
北天君叹了口气,放下戒尺,洗干净手,摸了摸她的头,道:“去吧,让柳叶给你上药。”
北天君转头对三人道:“接下来三天,不上课了,你们都给我好好反思养伤。”
“是。”
师兄妹三人全都应下。
这时,北天君又看向公子羽:“羽儿,等一会儿,你单独到我茶室来,我还有话跟你说。”
公子羽原本大半注意力都在缘杏身上,生怕她有个闪失,但听到师父与他说话,便回过神来。
公子羽应道:“好。”
缘杏正乖巧地等柳叶上药,她的手掌疼得像是发烫,可听到北天君与公子羽说话,又担心师父是还要单独责罚大师兄,惴惴地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