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缘杏的成果自然显得粗糙僵硬,连她自己都大失信心。
“还、还是算了。”
等跳完一遍,缘杏便怂了,耷拉着耳朵缩回一旁,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我的专长是在画画上,舞蹈不太擅长。”
怜雨倒还没有泄气:“你的落笔成真的确很厉害,但不是什么时候都用得上的。现在,你是能画一个你自己代替你去太子弦羽面前起舞,还是画一个太子弦羽来代替真人和你谈情说爱?在感情的事上,你可不如我在行。”
缘杏一时语塞。
怜雨师姐说得没错,她倒是可以画出自己或者羽师兄,但他们都不是真的。她和羽师兄之间的问题,归根结底,还是要靠她与羽师兄自己来解决。
缘杏说:“可我跳得不是很好……”
怜雨道:“谁都不是第一次就能跳得好的。我第一次习舞,也是跳得乱糟糟的。”
缘杏还是有些犹豫。
归根结底,她更喜欢画画,对舞蹈并不是太感兴趣。
怜雨见缘杏迟疑,也不再推她,只笑着说:“你一时下不了决心也没关系,先想几天。如果你改主意了,写信告诉我,我再来教你便是。你也不用想得太严肃,反正对你而言,学一支舞就够用了。”
“好。”
缘杏赧然应道。
“麻烦师姐了。”
*
怜雨与迎阳是难得进一次中心天庭,更何况是天帝天后所居的内宫,十分新奇,因此她们留下来在天宫里逛了一圈,才各自离开。
等送走怜雨与迎阳,缘杏才重新去见羽师兄。
缘杏与师姐妹聊天的时候,弦羽始终在书房中。他上午被天帝天后唤去做了些事,前几天刚刚作为太子拜访了几位神君仙君的仙府,傍晚还要见众多仙官,十分忙碌,因此下午这一会儿功夫,几乎全都在书房里批阅文书。
缘杏见到羽师兄这般专心致志的模样,忽然有些愧疚。
师兄这般繁忙,她却还有闲心与迎阳和怜雨她们闲聊。
缘杏走过去,抱起羽师兄面前的一大叠文书,道:“师兄,我来帮你了。”
缘杏如今毕竟还没有与弦羽正式成婚,虽然天宫里的人待她都如太子一般,但她名头上还不算是真正的太子妃,当然也不能名正言顺地帮羽师兄处理其他事。她目前所能做的,也就只有批批文书。
弦羽前两天出门在外,攒下的文书比山都高,他也好久没有休息了。
“师妹?”
弦羽听到缘杏的声音抬起头,看到她的样子,疏冷的神情微微有所变化,似乎温和了几分。
缘杏说:“这些都交给我来看吧,师兄好久没有休息过了,先去歇一会儿吧。”
“无妨。”
弦羽答得轻描淡写。
他顿了顿,又问:“师妹刚才与迎阳师妹、怜雨师妹见面?”
“是。”
缘杏越想越是内疚,其实她没有决定跟着怜雨学舞,也有考虑到现在已经那么忙了,没有办法样样兼顾的原因。
她愧疚道:“对不起,师兄,让你一个人忙这么多事。”
“不会。”弦羽闻言,竟是淡淡地笑了,“师妹还能与其他东天女君的弟子来往,我很高兴。我不希望师妹在中心天庭,有太过被束缚的感觉。”
缘杏口中漫上一丝苦涩。
她其实还好。
可是,师兄呢?他又何尝不是被束缚?
忽在这时,缘杏心尖一动,突然发觉,她与羽师兄现在的状况,其实挺像天帝和天后。
天帝亦是终日沉浸于工作中,天后固然繁忙,却还有时间见见朋友,与她聊聊天。
可是,缘杏并不希望羽师兄变成天帝。
缘杏思绪复杂,她忽然脱口而出道:“我想听羽师兄弹琴了。师兄今天,能奏琴给我听吗?”
缘杏知道现在与师兄谈这个,可能太强人所难了,可若是以前的羽师兄,奏一首琴曲给她听,并不是什么难事。
果不其然,弦羽闻言一顿,看向摆在书房一角的琢音,听到“奏琴”这个良久未曾想到的词汇,眼神露出些许伤感的神色。
然后,他又看到了桌案上层层叠叠的文书。
他缓叹了口气,温声道:“今日太忙了,改日吧。”
缘杏问:“改日是什么时候?”
“最近都比较忙,可能得等过些日子。”
缘杏心下黯然,但说到这个份上,她也不再任性了,而是体贴道:“那好吧……我来帮师兄批文书。”
说着,她将自己先前选的那一叠文书抱到自己的桌子上,认真地批改起来。
夕阳西斜,时光不知不觉入了夜。
缘杏从下午批到晚上,师兄去见过仙官以后,也又回来了。
缘杏想尽量帮师兄的忙,但她原来的作息其实十分规律,今日又跟着怜雨跳了半天舞,消耗掉许多不必要的体力,已经累坏了。才刚到亥时,缘杏的眼皮已经开始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