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时,一旁的弟子们也看出了两人的端倪,这会都趁机找了借口,默默溜了。
方鹤亭也知道郝回风的牛脾气起来了,容易疯狂扫射,怕他误伤无辜,索性便没有留弟子们。
等弟子们走完,院中便彻底安静了下来,只剩下郝回风和方鹤亭两个人。
院子里安静下来之后,郝回风本来还想发脾气的,结果这突如其来的安静又让他怔了一下,他这时才发现自己方才的情绪莫名有些激动了……
激动到甚至已经忘了自己是来找方鹤亭吐苦水的,而是真的很在意方鹤亭为什么敷衍他这件事。
想到这,郝回风不由得有些气闷,一旁的方鹤亭见他神情古怪的样子,沉吟了片刻,终于还是没有露出那种很嫌弃的表情,叹了口气,便走过来耐着性子问:“你到底是怎么不高兴了?”
郝回风沉默了一下:“你这几日都没单独找我说话。”
方鹤亭:?
“以前你都会私下来找我的,现在怎么不了?”
方鹤亭眉头皱了皱,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不知道为什么郝回风突然要在这种时候问这个问题。
郝回风看着方鹤亭皱眉的样子,心头一跳,下意识就脱口而出:“姓方的,你不会还在为那件事生气吧?”
郝回风把最后这句话问出来,自己也骤然清醒了过来,接着他就意识到他本来以为那件事已经过去了,没想到其实他心里还记着……
想到这,郝回风咬了咬唇,不说话了。
而方鹤亭听到郝回风这么问,不由得抬眼看了郝回风一眼,他静静凝视了片刻郝回风的神情,就回过眼淡淡道:“这件事,我早就忘了,你还记得?”
郝回风:……
“你根本就没忘!”郝回风下意识就怒道。
方鹤亭:……
“你怎么就知道我没忘?”方鹤亭眉头微微皱起。
“你这种小肚鸡肠的性格,又是不理人,又不愿意跟我讲话,是忘了才怪!”
这下轮到方鹤亭沉默了。
其实郝回风说得对,他当然不可能忘,只不过他一直在逼着自己忘。
而且自从比赛结束那日后,看到郝回风和其他弟子们高兴激动的样子,方鹤亭便觉得自己就算再不能忘,也得把这件事忘了。
否则再这么下去,他不仅害了自己,也会连累整个学院。
而郝回风向来是个直脾气,见到方鹤亭沉默着不说话,他就愈发急了。
“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但我那天也让徒弟给你道歉了,你为什么还不理我?”
方鹤亭哑然。
过了半晌,方鹤亭闭闭眼,神情异常无奈的低声道:“这件事真不怪你——是我自己的原因,是我自己心态还没变回来,不是你的错。”
郝回风怔住了。
过了好一会,郝回风沉声问:“你就那么讨厌我?道歉了也不原谅我?”
方鹤亭:???
正在方鹤亭想要解释的时候,郝回风冷着脸,豁然起身道:“罢了,既然你讨厌我,那我说再多也没意思。”
“回风我——”
方鹤亭的话很快就被打断,因为郝回风在这时又咬咬牙,颇有些负气丢下一句:“你放心!我以后也不会再来烦你了!”
说完,郝回风竟是真的径直转身走了。
方鹤亭一个人立在原地,莫名其妙,目瞪口呆。
过了半晌,他回过神来,苦笑着摇摇头,却终究还是没再追上去。
他也不明白郝回风为什么会那样误会他,但既然误会了,那就误会吧。
反正不可能的事,还是早点狠下心来,断了心思才好。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
郝回风就这么走了,方鹤亭也没有追上去,两人之间本来还算表面和谐的氛围又这样被打破了。
本来是没人知道这件事的,但晚上用膳的时候,澹台无离发现了。
方鹤亭和郝回风一起都没出现。
郝回风很馋澹台无离的下酒菜,每日必来,而方鹤亭则是例行训话,也是没什么大事一定要出现的。
现在两人居然都没来了。
澹台无离稍微一问,就从其他弟子里面知道了两人现在闹别扭的情形,不由得有点头痛地抚了抚额。
最终澹台无离思索了片刻,决定还是从郝回风处出手。
方鹤亭的性子看起来柔软,但实则倔强得很,而且心思细腻,不会什么都说。
只有郝回风,才能毫无顾忌地对他说出心里话,这样澹台无离才更容易找到两人之间的症结所在。
不过澹台无离也隐约猜得出来,是他这个师父太直男了,又惹方鹤亭不高兴了。
但这种事也确实没办法,谁让郝回风就那样呢?
想着,澹台无离便挑了几样合口的下酒小菜,又温了一壶黄酒,就端着这些东西,去敲了郝回风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