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风]恶名远播的大佞臣原来是个美强惨(155)
高祖皇帝六子楚钦一手掀起西北之乱,最终因外夷终止自己的侵伐,避免中原再度陷入几百年前胡人乱国的浩劫,突厥王都一战被称为“真正不世之功也。”
荣家一门受此连累鸟兽俱散,荣后自缢于宫中,亡年不过十八,正是韶华正盛的时候。
后人哀之叹之,依稀能从一个女子的死亡中窥视到当年朝堂涌动鲜血的争斗与杀伐。
第一百五十八章
从永历四年到永历五年的除夕并不太平。
赵嫣在客栈中住了记不清过了多少个日子。
他在等一个打完仗说要带他去西北的人。
冀州满城飞雪,城内城外已经传来突厥王都大捷的喜讯,剑拔弩张的气氛早已从朝廷与西北军共御外敌的时候消失,赤江两岸均撤兵防,先开放货物通行,后开放百姓流动,渐渐恢复商贾往来,河东正在恢复往日的生机。
如河东一般,在大楚的每一个角落里,生机都在悄然无声地恢复,朝廷拨下赈灾银两,加重官员贪墨的刑罚力度,北方再无流民南下,已逃亡南方的灾民在官府的帮衬下有片瓦遮身,有食物裹腹。战争造成的血腥与死亡恍惚仿若昨日之事。
永历五年,农历正月十八。
赵嫣终于等来了那个人。
他穿一身玄色的铠甲,陈旧铠甲上落满刀口,额上新添疤痕。虽得胜归来,却因数日纵马疾奔略显狼狈,墨黑的长发被发冠束起,下巴上冒出青色的胡茬,站在珠帘后的影子依然高大,腰间一柄银色的弯刀,双肩上落满了碎雪,掀开珠帘的时候脚下淌落一地水痕,有风雪随着掀开的珠帘一同卷入暖室。
赵嫣身着青花绛袍,手中捧着暖炉,暖炉中的炭火随着倒灌而入的风雪在灼烈地焚烧发出滋滋的声响。
“赵长宁,我回来了。”
大军未至,单骑而归。
赵嫣盯着他额上的疤痕,目光微闪,终于还是没有说什么。
楚钦笑了声,“不是什么大的伤口。”
他将赵嫣抵在窗柩前,炽热的呼吸喷薄在赵嫣耳畔,“不知道赵大人这一次,给本王什么奖赏?”
楚钦身上带着凛冽的寒气,披风上的碎雪融化进衣领,靠近赵嫣的身体却灼热温暖。
赵嫣被他迫在窗柩上,恼羞成怒道,“你松手。”
楚钦笑道,“大人不接话,就是决定以身相许了。”
赵嫣呵斥道,“说什么胡话!”
楚钦叹息,“开不得玩笑,可真无趣。”
赵嫣伸手推他,男人的身子却沉重的像山岳倾塌于赵嫣的肩膀上,下巴上青色的胡茬扎的赵嫣发疼。
“我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从未如此对一人牵肠挂肚过。”
于是赵嫣推他的手便忽然没了力气,由着他靠着,男人身上的艾草气息将他包裹起来,带着一种奇异的安心之感。赵嫣此时忽然意识到,声明昭著的西北王,年纪比他还要小一些。
或许因为多年沙场杀敌养出的威慑与刀锋般的锐气,便常让人忽略他的年纪。
“赵长宁,跟我回了西北,你就是我的,要是想跑,我就打断你的腿。”
楚钦在赵嫣肩窝上含糊不清地咬着,赵嫣身子猛地一颤,那吻已经从肩窝落在了胸口,衣襟被半敞而开,赵嫣咬牙想推开楚钦,楚钦却将他抵着窗户,伸手撕裂赵嫣的下摆,赵嫣衣衫凌乱,暖炉砸在了地上,脸色发红,惊声道,“你在做什么!”
楚钦在赵嫣的耳边轻声道,“在西北打仗的时候,我想了好久。”
赵嫣拢住被撕开的外衫咬牙道,“外头有人……”
“那又如何?”
“你……”
这时候门外传来了福宝的敲门声,“公子不是要用热水?”
旁侧的窗柩有风雪拂过,福宝久等不闻应答,挠着头离开,以为公子生了气,生了何气他却是不知。
待门外没了动静,赵嫣羞恼地推开楚钦,抖着手软绵绵的一巴掌打在楚钦的脸上,楚钦脸被打的偏在了一边,却也不恼,“你这样的,打人就像挠痒痒。”
楚钦这样的军营中长大的男人,纵然是天皇贵胄,骨子里流着矜贵的血,平日里看不出来,到底难免沾染了些军营的兵痞气,吻一个个落下来,却恶劣地在脖颈处最显眼的地方落下彰显主权的痕迹。
窗柩外风雪交加,暖室内春光无垠。
墨发的美人黑发摇曳,他的手环在年轻军人的脖颈上,却没有力气,像依附大树而生的藤蔓。
红烛被风骤灭,便看不到旖旎的光景,唯有似有若无的声音在帐中分外明晰。
昏沉荡迭的绮梦中,赵嫣耳畔听到一个人低声道,西北会变回原来的西北。
后来有一日,福宝听到赵嫣用一种近忽严肃的口吻问他,“你也觉得我很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