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不渔按着他脖颈处的血脉,轻声道:“你害怕吗?”
九重葛道:“不害怕。”
容不渔又道:“那将自己交给我?”
萤火虫的光亮极其微弱,但是九重葛却能趁着那丁点的光亮看到容不渔脸上的认真之色。
他急喘了几口气,才艰难点头:“好。”
容不渔轻轻笑了笑。
片刻后,九重葛看着容不渔在挣扎着解着他打成死结的衣带,他脸上的柔色已经不在,只有恨不得和衣带同归于尽的愤怒。
一时间,整个房间中的旖旎气息消失个一干二净。
容不渔直接烦了,索性将衣襟一甩:“累了,不做了。”
他说着就要去睡觉,九重葛却一把揽住他的腰,将他禁锢在自己身上不能动,另外一只手轻轻顺着他的后背一路往上蔓延,接着在容不渔极其敏感的后颈处轻轻一按。
容不渔整个身子瞬间软了,微弱喘息着瘫在九重葛身上,有些使不出力气。
九重葛凑到他耳畔,压低声音道:“累了就我来,好不好?”
容不渔后颈一阵酥麻,连带着他脑子都有些迷蒙,对上九重葛有些微红的眸子,愣了一下,神使鬼差地点点头。
九重葛反客为主,一把抱着他将他反压在了一旁。
容不渔懒怠了半辈子,生平第一次痛恨起来自己怕累的臭脾气来。
到最后,容不渔实在是忍受不住,艰难地抬起一条腿踩在九重葛的肩上,哭喘着将他往后踹。
九重葛问他:“这样还累吗?”
容不渔双眸失神地盯着虚空,一开口便是一串难耐的喘息声,半晌才道:“你……你自己试试?”
九重葛迟疑了一下,才小声道:“可是我这样更累哦,哥你绝对受不住的。”
容不渔几乎要尖叫了:“不准叫我哥!”
平日里九重葛这样唤他,容不渔只觉得是一个称呼罢了,根本不值得上心,但是在床上九重葛不知道什么毛病,总是甜腻着唤他“哥”,暧昧色情极了,容不渔觉得羞耻至极,浑身发红,恨不得一脚将他踹下去。
不让叫,九重葛偏要叫:“哥明明很喜欢。”
容不渔恨不得打死他。
一夜无眠。
翌日容不渔直接睡到了下午,才昏昏沉沉地清醒了过来。
九重葛早早起床,正在学着时尘做那好喝至极的果子粥。
容不渔浑身酸痛不已,正皱着眉挣扎着坐起来,突然听到外面一声剧烈的声响,险些将房梁都给震得一晃。
不一会,九重葛脸上身上全是黑色的烟灰,慌慌忙忙跑了进来,手里还端了一碗黑乎乎的东西。
容不渔一看,脸都绿了。
九重葛一见他醒了,神采奕奕地跑过来:“哥!看我给你煮的粥。”
容不渔一看到他就想要揍人,但是现在浑身不舒坦,只能愤恨看了他一眼,又瞥了一眼那黑乎乎的“果子粥”,半晌才别扭道:“拿过来。”
九重葛一愣,似乎没想到容不渔会打算吃,就算之前时尘做的粥再好喝,他也从来没有想要看一眼的样子。
这一次……
九重葛愣愣地将粥递过去,就看到容不渔垂着眸,一言不发地抿了一口粥。
九重葛忙道:“好喝吗?”
容不渔又抿了一口,含糊道:“还不错。”
九重葛眸子都弯了起来。
容不渔小口小口将那碗堪比毒药的粥喝完后,才将碗递给他,道:“时尘回来了吗?”
九重葛摇头:“没有,应该还在收拾东西吧。”
容不渔瞥他一眼:“你没什么事就去帮他。”
九重葛眨眨眼睛:“可是我想待在你身边看着你啊。”
容不渔咳了一声,匪夷所思地看着他:“这话你从哪里学来的?”
九重葛道:“没学啊。”
容不渔又咳了一声,有些招架不住九重葛这般无师自通的情话,他挥挥手:“快去吧,别在这里烦我。”
九重葛见他似乎真想让自己去帮时尘,“哦”了一声,起身朝外走去。
容不渔正打算下床,九重葛突然去而复返,扒着门框探出一个脑袋来,眼巴巴看着他:“哥?”
容不渔:“嗯?”
九重葛道:“我会回来找你的。”
容不渔一愣,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说这个,还没问九重葛就颠颠地跑了。
容不渔冥思苦想许久,才愕然发现,这句话正是当年他将九重葛丢下后说的那句话。
“我会回来找你的。”
他说完那句话后,便一走了之,最后失去记忆,将他遗忘了三年之久。
九重葛一直时时刻刻记得这一句,几乎将它当成一句必须要兑现的承诺。
容不渔突然有些心疼。
好在,他终于等到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