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姜渡说话做事都会绕个弯子,不明着表示“我就是想和你打好关系借机拉拢你爹”,谁知这位素来低调到没有存在感的殿下语出惊人,一来就毫不客气地把目的说出来了。
姜梧抿了口茶,浅褐色的眸中没有情绪:“沈公子呢?”
沈止微怔。
“沈公子同孤二弟交好,四年前同三弟关系也不差,如今三弟也归来了。”姜梧慢慢说着,清淡的声音里似乎能觅出些冷意,“沈公子是难得的贤才。”
不知怎么,沈止听着,总觉得太子殿下话里有话,似乎在骂他“脚踏两条船”,就差指着鼻子说他“水性杨花”了。
沈止默然了一下,正想表明自己暂时还是清白之身,姜梧忽地将茶杯一放,站起来略一欠身:“叨扰了,告辞。”
沈止一头雾水。
怎么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
弄错了?姜梧不是坐不住了来拉拢的?也是,有谁拉拢人时还绵里藏针话里有话的。
虽然心里奇怪,沈止还是恭敬地将人送出了府,姜梧垂着眸子,要上马车时,忽然回过头,嘴唇动了动,还是没说出什么。
沈止送走了贵客,也没了心情看书,慢悠悠地回到书房,小憩了会儿,再睁眼时天色已经蒙蒙黑了,桌上点了盏灯,小榻上多了个人。
他的腰被人搂着,头靠在对方的胸前。
沈止唔了一声,心中对姜珩的到来也不觉得意外。
两人大男人挤在这可怜的小榻上,凑得极近,在这冬日却暖融融的。他干脆就稍稍翻了个身,半趴在姜珩的身上,耳朵贴在他胸前,听那里的心跳声从沉稳有力渐渐变得有些急促。
姜珩的书看不进去了,将书往旁边一放,也没推开沈止的脑袋,揉揉他的发顶,声音沉沉的:“做什么?”
沈止抬起头,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笑得弯起:“哎,殿下的心跳越来越快了,是病了还是怎么了?”
姜珩盯着他弯起的薄薄的红唇,直接捏起他的下颔,低下头舔吻了一下,压低的声音磁性好听:“想你了。”
沈止吃亏就吃在姜珩说某些让人脸红心跳的话时总是面不改色,这样的反差,反而让他心里更痒,被亲一下身子都有些无力。
软软的沈止任着姜珩将他压倒在小榻上,亲不够似的折腾了好一会儿,才发觉姿势不太对。
总让姜珩这么主动似乎不太好吧?
这个念头一起,沈止不知从哪儿涌出了力气,抬手抓住姜珩的肩膀,翻身将他按在了身下,坐在他身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清艳无双、任君采撷的“公主殿下”。
姜珩不知道他想做什么,默然盯着他,等了半晌见他还是没有动作,开口刚要发问,沈止就学着他的动作,捏起他的下颔俯身吻了下来。
姜珩:“……”
他眯起眼,享受沈止主动的服侍,心中闪过一个念头。
貌似沈某人到现在都还没弄清楚有些事……不过就这么误会着,似乎也挺好的。
缠绵了会儿,沈止有些茫然,总觉得姜珩虽然躺在他身下,主动权却仍旧是他的。
姜珩眸中盛满了笑意:“静鹤,学得很好。”
感觉到似乎有擦枪走火的趋势了,沈止离开姜珩的唇,依旧坐在他身上,思考了一下:“姜珩……虽然你主动我挺开心的,不过太主动,我有点吃不消。”
“……”姜珩任由他坐在身上,扶着他的腰,手细细地摩挲在他腰侧,沉稳地嗯了一声,转移话题,“安王来了?”
沈止点头:“安王……”
安王的为人和态度,实在一言难尽。
姜珩知道沈止想说什么,摇了摇头:“姜渡没那么蠢,不要小看他。小时候我曾同他亲近过,那段时日总是生病,太医也看不好,直到我母亲禁止我同他往来,才慢慢好了。”
沈止扬眉:“他给你下药?”
“查不出来。”
沈止想起姜渡送来的那些东西,再念起姜渡总是显得平和无害的模样,轻嘶一声:“好在我没打算喝他送的药。”
姜珩捏捏他细瘦的腰:“那就敢喝他送的茶?”
“茶就不一样了,不是我一个人喝的……”沈止一顿,“你在沈府里有人?”
知道安王和太子来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估计那两位一到威远伯府前消息就传遍京城了,怎么连上茶招待的茶叶是谁的都知道?
府里统共就那么几个人,姜珩这是在哪儿寻的针缝插。
“不是。”姜珩抚了抚沈止的背,把他从身上抱了下来。他已经忍了很久了,实在受不住沈止毫无自觉地在他身上蹭来蹭去。
把人抱下来了,姜珩正想解释,忽地听到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眉头微微一蹙,抬手迅速给沈止整理了一下衣物,道:“你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