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未婚夫射杀之后+番外(131)
他开始无比憎恶自己的无耻,他不配肖想这样好的姑娘。
两人谁也没有再说话,卫皎是茫然复杂,不知该对这个男人说甚么,而李翦则是不忍惊破此时片刻的宁静。
她替他缠上绷带,柳子敬急促的脚步声于木梯之上响起,他匆匆奔入:“将军,太子殿下已至。”
卫皎还蹲跪于地,惊讶了一瞬。
李翦却已毫无迟疑,取了桌上的宝剑,要朝外走去。
卫皎急急地站起身,“你身上伤口没好,会崩开的!”
李翦倏然止步,回头,面孔匿在一重日光之中,显得格外不真实,卫皎有瞬间的怔忪,他道:“朔方失守,我辈身为大魏之臣,护我身后万里河山,责无旁贷。”
卫皎一怔,竟恍惚起来。
他赤露着上身,朝木阶下奔了过去。门外太子已经下马,见李翦身上带伤,缠着一身绷带朝自己走来,颇有疑惑,“李卿数日之前方才大婚,怎么竟负创在身,是何人所伤?”
卫皎听到太子的询问声,心惊肉跳,忙屏住了呼吸。
跟着李翦的声音传来:“是下臣自己纵马时不慎摔伤。”
夏殊则的目光望向了木阶上立着的神色踟蹰,隐隐有几分恍惚的女子,对李翦的言辞自是一个字都不相信,但也说道:“可能提剑否?”
李翦持剑道:“剑还在手,便能杀敌。”
“好,”夏殊则道,“李翦听命。”
从旁而来的高胪下马来宣读圣旨,命李翦即刻抽兵,赶赴并州。
李翦无有不应,跪地接了圣旨。沉甸甸的一份信任交托于自己掌中,李翦无法推却,胸口的热血还未冷透,他便不能倒下。只是,该如何安置卫皎,却是一大难题,皎皎是不愿跟着他的……
“李翦。”
清越的带着一丝柔软的嗓音从身后响起,不知不觉已离得他极近,他身体僵住,回头朝身后看去。
卫皎绞着自己的衣袖,望着他道:“我要与你同去。”
“你……”李翦惊疑不定,几乎忘了反应,仿若一块礁石般矗立,丝毫都不动弹。
卫皎又重复了一遍:“我要去并州。”
第61章
李翦欣喜若狂,但素来稳重的李将军并没在太子面前露出端倪,将喜悦压得极低极低,藏在了唇角,没有泄露一丝。
卫皎望着李翦,咬了咬唇,不再多言。
高胪命人将马匹牵来,李翦抱着卫皎上马,便率众朝西北进发。
卫皎是在将军府中娇养长大的娇娇女,粉腮花面,玉容娇肤,受不得颠簸,才在马鞍上坐了一小会儿,行了不过数里路,便已感到双臀不适,腿间也咯得发疼。但沿途她不肯与李翦说上一句话,故而一声都没有吭。
反而李翦却看出了她隐忍着疼痛,逞强地在他面前故意不露好脸,却没说什么,手掌于颠簸处便悄无声息地护住她的腰,以免她从马背上滑落。卫皎不是草木,自然也留心到了,没说甚么。
他们这对别扭的“恩爱”夫妻,非要在人前装作若无其事,夜里便只能同宿一帐,卫皎不许他上床,李翦便只能拿了一张薄毯,睡在地上。即便是睡着,卫皎也是朝里的,连看他一眼都不肯。
但李翦却在望着她单薄的背影,凝神不动,无法入睡。
翌日卫皎的马鞍上便多了一层棉垫,是李翦准备的,他一声不吭,卫皎也不说话,但心中却有几分动摇。
下了马背,两人又恢复互不理睬的状态,李翦想与她说话,忍了几日了,但毫无进展,心中苦闷不已,实在按捺不住,起身去叨扰太子殿下。
夏殊则正于军帐之中画着舆图,见李翦苦着一张脸走入帐中,信口道:“李卿伤势痊愈了么。”
伤病之后的李翦宛如变了一人,脸色灰白,成日里目光无神,有时在马上也会晃神,高胪唤他几遍,都没有回应,他们早已都察知了他的不对劲,只是谁也未曾点破,看他夫妻二人态势,成婚了却宛如一对怨偶,但因是家务事,外人谁也不好横插一手。
军务繁重,又在军旅途中的夏殊则,与李翦虽算得上是连襟,却也没有闲情去探究李翦在大婚之后与卫皎之间闹了什么不快,因而只是垂着目光描画着北境山河蜿蜒纵横的曲线,以便确认接下来兵分几路,该如何行军。
“殿下,李翦有事不安。”
高胪望了一眼,说道:“主公,臣去巡防。”
于是他识趣地退离了帐篷,只留下一对连襟在这儿说家里话。
夏殊则手中狼毫不停,道:“何事。”
“李翦素知,殿下用人不疑,当初对李翦有颇多提携之处。但殿下恐怕不知,李翦在投军之前,是个怎样卑劣无耻之辈,阴邪狡诈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