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个特别凉的媳妇(267)
他们话音落下后不约而同沉默几秒,又环顾屋内明显不只动用了一次两次的法器,都对池德正感到了发自内心的厌恶。
“盛珣!”
外间传来有些仓促的脚步声,是与槐合一起在外面也找了不少线索的邹鹤探头进来。
邹鹤急匆匆说:“槐合让我通知你们,虽然小院的屏蔽机制还在生效,但他能感觉到外面围了不少人,应该是会客厅那边发觉不对,已经全过来了。”
邹鹤是代槐合来问怎么办的。
他顿了一下,随后又道:“槐合还说,他都已经准备好了,今天有他,有拿回了记忆的你们,我们就算人少也不一定会输。”
这话便等同于核桃精已预备好打架,听上去还颇跃跃欲试,摩拳擦掌。
“告诉他不急。”盛珣却说,“麻烦帮忙找一块尺寸合适的布,我要先抱暮轻出来。”
除了拿到最后一条重要线索,小秋的记忆不再有缺漏,确定这整个镇邪堂内布置都可以充作池德正的罪证外。
在小秋对着遗骨陷入回忆,盛珣勉力克制火气,尽量用清晰头脑来处理信息时,他这里便还有一份额外收获。
那收获意外破解了环绕盛珣已久的一个谜题,让他得知小院已被围住时反倒有了个新想法。
长款合适的素色布很快被找了过来,盛珣先仔细为池暮轻敛骨,动作轻柔小心,不疾不徐。
“真要现在就带着少爷的遗骨一起出去吗?”槐合在盛珣敛骨时也进到了里间,那名池家人像个大件货物一样被他随身携带。
他一手拎着那人背后的绳结,一边神情犹豫道:“我怕待会会有误伤,不然我们先想个办法,把遗骨和邹鹤一起藏起来吧。”
盛珣将长布合拢,他正要接话。
谁知槐合后面还有一句:“少爷你觉得这提议怎么样——姑爷你说呢?”
因为听到了个非常出乎意料的词,盛珣指尖落下的有点偏差。
他直接按在池暮轻的遗骨上。
槐合和邹鹤当即倒吸一口冷气,面露紧张。
小秋站在一旁,他轻轻“唔”了声,表现得却不像是受到金光重创或者怎样。
等吸冷气二人组扭头去紧急看他反应,就只看见,他似乎有些迷惑,在盯着盛珣已经从他遗骨上移开的手。
“你感觉到了?”盛珣快速权衡了一下,他在两个问题间挑了更重要的那个,先看向小秋,“这就是我想要直接带你的遗骨出去的原因,有些事情需要当众见证,让他们亲眼看见,比任何解释都要强。”
盛珣的话像哑谜,不过小秋显然是听懂了,只槐合邹鹤都还有些一头雾水。
盛珣视线又落向槐合,捡起第二个问题。
“姑爷?”
他重复了一遍对方刚刚的用词。
“对啊。”邹鹤是两头雾水,他也意识到哪里不太对,一起看槐合,“你怎么喊人姑爷?”
“因为我以前私底下一直是这么喊的。”槐合提起这个很是理直气壮。
“我都偷偷摸摸这么喊那么久了,你们现在记忆也都回来了,拜托两位。”他还向自家少爷和早一百年前就定好的姑爷提议:真情实感地说,“请你们早一点让我这个称呼名正言顺吧。”
于是又一个遗留谜题得到破解。
盛珣终于知道,为什么他和邹鹤槐合见面的第一天,卡在墙上的器灵明明是个核桃精,却要像鸽子一样“咕”了好几声了。
槐合那会原来是条件反射,想要喊他“姑爷”。
*
小院外已聚满了人,这间原属于池暮轻的院子门口好像从没有这么热闹过。
坚实的屏障笼罩于整个院子四周,不仅让人进不去,也切断了外界对于院里情形的探知。
外面已经不乏有人拿出法器,试着从外破壁。
但由依旧毫发无损的屏障可知,已经尝试的人中没有一个成功,也可由此见得屏障设立者的力量之强。
“里面到底怎么了?”
“不是说之前已经进去了一个金光携带者么?”
“但看这情形……”
“也是,院子都封锁半天了,里面的人莫非……”
破壁不成功,人群后方是一阵阵的小声议论,各门各家的领头则站在最前。
就在这议论纷纷的当口,极轻巧的“咔”一声。
众目睽睽下,那方才怎么攻击也不破的屏障居然裂开一条口,从内部被人打开了。
“……”
所有的议论声当即平息下去,众人下意识屏息凝神,更为警惕一点的,还抓紧了手中的法器或除灵道具,准备随时应对汹涌而出的污秽瘴气。
——但什么也没有。
屏障从裂口处往两侧推移,它像两扇开合门一样很快彻底撤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