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个特别凉的媳妇(224)
谁提起来都印象深刻。
“为了表明对你的重视,邀请函应当会由池家亲自向你发,他们这回肯定不会再随便指使我们家的小辈给你带话。”褚商说。
这位褚家大哥最后半句话里藏着一丝不满,显然也早看不惯池家人喜欢差遣他们家人的行径。
盛珣谢过他专程打电话来提醒,在心里盘算需要把这事也通知给槐合。
提醒已到位,照理说,这通电话到此便该打完。
褚商那边却没把电话挂断,也没继续说话。
盛珣很快便意识到对方是在犹豫。
褚商还有想对他说的事情,但那事可能在对方看来有些不好说,所以让对方通着电话顿在了那里。
“还有事吗?”盛珣主动问,他语气很温和,“还有的话可以直说。”
“它不太好说。”褚商依稀就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他给出的回复也跟盛珣之前猜得相差无几。
电话那端传来衣袖摩挲的轻响,好像是褚商还按了按眉心或太阳穴。
“这件事并不好提,由我代表我们家向你提出,还会显得非常古怪。”这位褚家大哥说,“我知道小室和你关系好,他很有可能也把一些情况已经告诉给了你——如你所见,我们家与池家确实存在许多不相合的地方,这么多年以来两家走的也不是同一条路。”
“但我们近些年又捏着鼻子走到一起,根源就是池家想要请你去帮忙的这件事情。”
在听到褚商说“把一些情况告诉给了你”时,盛珣眸光微闪,他几乎要以为褚商是觉察到了褚室为他带来表格的事。
不过随即听到对方接下来的话,盛珣明白,褚商口中的“一些情况”,指的仅是池褚两家的内部矛盾与分歧。
褚商差不多是向盛珣简述了一遍他早从褚室那得来的信息。
他直觉到褚商说这些仍然只是铺垫,还没到对方真正想要说的东西。
在又过去片刻后,铺垫似乎是做够了,褚商终于说:“其实时至今日,我们和池家的分歧依旧存在,难以调和。”
“他们请你过去,给出的名头是百年镇邪,把这场仪式宣传为攘除恶鬼的活动。”
“然而实际上,褚家内部高层从来不这么称呼,我们一直是叫它‘百年镇灵’。”
百年镇灵,与“百年镇邪”仅一字之差,但背后透出的态度天差地别。
盛珣敏锐觉察到了个中差异,他甚至还有了个惊人的猜测。
都不需要盛珣去追问什么,褚商那边开了话头,后面的话似乎便也不再难说。
他作为褚家高层派出的年轻代表,接着告诉盛珣——
那位被池家认定为“邪”,但在褚家高层看来只该被定性为“灵”的对象,也曾是一名池家人。
那时候池褚两家还没分家。那人对家族做出过不可比拟的贡献,给予过族人庇护,但因种种原因,那人也做出过恶行,曾经血染大院。
当年,第一批褚家人正是因为与本家争执不下,他们就那人的功过是非问题吵翻了天,谁也说服不了谁。
于是最终两方割裂。
一边觉得对方包庇恶鬼,不可理喻,族人的血简直都白流了。
另一边则愤怒出奇,似乎是认定恶行也是事出有因,对对面摆出的痛心模样嗤之以鼻。
“是什么样的原因?”盛珣在听到这时不禁打断。
他完全是不由自主。
在心知肚明这应当就是说小秋的情形下,盛珣声音都带着一丝急迫,他太想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褚商听出了盛珣问得有些急,但他以为这是因为往事惊人,并没有在意。
他还被盛珣问得怔了几秒,随后才答:“我不知情。”
褚商没有说谎。
当年分家时他根本还没出生,这桩往事也是老人们一代又一代传下来的,并且它还只传给每一代的领头梯队,是家中少数人知晓的秘密。
“亲历过当年事件的长老只剩下一位,其他的都已在早年故去,他们对当年的事从不详提。”褚商说。
而他最初也不理解长辈们的讳莫如深。
得知此事的很久之后,年纪更大了些的褚商就慢慢反应过来——最初的那一批长老们,他们一定是向着那个人的。
他们认可那个人的贡献,认为他功大于过。
可无论如何,那人也的确有恶行,而染恶者易为恶鬼。
他们的缄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一种放任对方远走的默许,是为了避免后来者详情了解太多,会从中琢磨出线索去追击那人。
盛珣:“但……”
但近些年,为什么褚家高层又改主意了呢?
褚商就好像很明白盛珣要问什么。
他说:“消息是池家最先放出来的,他们说那人的遗骨有异变,存骨之处瘴气滋长,怕是那人经过了多年修行,已经变得更恶,所以想要趁他们这最后几个老长老还在,办一场祛灾除恶的仪式,彻底送走这滞留于世的恶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