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个特别凉的媳妇(199)
“这是荒村给历年每位新娘准备的喜服。”盛珣对褚奎说。
他借着正事转移注意,收起自己所有杂七杂八念头。
其余褚家人与池家那两位随后赶到,他们同样为这里的环境所惊。
队里大多数人——简单来说就是除池家二位以外的人——也都对盛珣的平安表示了惊喜,并七嘴八舌的问起盛珣率先一步入潭的经历。
盛珣掩去了小秋和两个器灵娃娃的痕迹,给了一个删减重要人物后仍然逻辑合理的事情版本。
“可……”队里有人迟疑着不敢相信。
他环顾四周:“这都是你独自做到的?”
不说别的,就单拎三点出来——
基本烧遍了全村的那场大火。
快被清缴一空的恶鬼。
还有这砸得快看不出本来模样的祠堂。
这三点能做到其一已是功力深厚,更不要说三点齐齐拿下,完成它们的还是同一人了。
这人问出的也是在场大多数人的疑惑,就连对盛珣观感不错的褚商也不敢立即相信。
褚奎倒是有心要帮盛珣说话,然而他也缺乏证据,知道这种场合下不能强行“帮亲不帮理”。
“莫非你是还有个非常厉害的好帮手。”池怀明记着之前池家铜钱的轻响,他托着声调,阴阳怪气道,“不过……因为对方的身份有点问题,所以要藏着掖着,见不得人?”
这话跟直接说盛珣“鬼喊抓鬼”,身边带着力量强悍的邪物也没差了。
池怀明还在拿盛珣当沉不住气的愣头青,他当然也没有证据,之前铜钱发出的响动轻而短促,就连身旁族人都不确定铜钱是不是真的响了。
他虽说为人跋扈,可敏锐度却不差,总觉得哪里不同寻常,看见这里的环境完全不像盛珣能一人造成,他就故意先扣个罪名,试图“诈供”。
但显然,盛珣也不是什么好诈的对象。
盛珣甚至比同龄的许多人都要更沉得住气许多。
池怀明当着一众玄术师的面阴阳怪气,借着怀疑的由头扣帽子。
帮手真的有。
藏也是真的藏了。
然而盛珣面容平静,神色坦然,他连还托着嫁衣的手指都没动一分。
“我是有帮手。”他还直接承认了。
池怀明表情一喜。
褚奎本来都已经在心里打好了八大张腹稿准备对着池怀明喷,谁知友军自断后路,神来一笔。
他难以置信望向盛珣。
其他褚家人的表情也都差不多。
盛珣接着往侧边退开一步,让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都能落向后方,看清后面祠堂后院里土壤翻卷,骸骨堆叠的景象。
“这里的每一位冤魂都是我的帮手。”盛珣平静说,“他们没有什么见不得人,只是各位身上道具法器的力量太强,他们需要暂时避得远一点——我是受大家的帮助才侥幸一路平安的,也很高兴能在他们的自我抗争中侥幸帮上一点小忙。”
庭院里不只有骸骨堆叠,还有一道又一道立于骸骨旁侧的身影。
那些骸骨因为深埋于地底已久,还有一部分是被沉入了村里的溪道,多年填埋在溪渠。
它们大多已勾连在一起,骨骼纠缠不清。
好在,灵魂与躯体间总还留有一分联系。
所有一度迷失自我的亡魂,在骸骨终于得见天日后慢慢辨别出了“自己”。
“恶鬼剿灭的成果属于他们。”盛珣说。
他声音微微降低,将嫁衣挂到手臂上,空出手去打开背包,从边缘抽出小秋在里面已经贴心准备好的村志记录簿。
“资料册里记录的所有失踪人员。”盛珣把记录簿平举到众人跟前,“还有往前几十年里,那些未能构成案件却也遇害的人……他们都在这里。”
姗姗来迟的玄术师们便在记录簿和静寂而立的鬼魂面前收声。
大火和清缴都是受害冤魂对恶鬼的复仇,祠堂损毁则是两波鬼怪争斗的结果。
这一切听上去似乎合情合理,而盛珣在这之中,他是一个引子,无意间唤起了冤魂们的神识,还在几个相对清醒有理智的冤魂帮助下破除了孙家设下的宗族禁制。
“我们也没有那么能力超群。”林朗在被褚家人找上时眨了一下眼睛,他开口说,“其实主要还是盛珣特别厉害,他太谦虚了。”
之前怕给盛珣添乱,和其他鬼一起退去了后院的林朗没敢乱讲话。
这时有了说话的机会,他就把盛珣逮着一顿夸。
林朗过去很少撒谎,他上学期间偶尔贪玩翘课,编个请假理由来都十分蹩脚,经常被辅导员拆穿。
但当有其他人向他问起事件经过,仿佛是想多方求证盛珣的话时,他今天竟然演技超常发挥,能面不改色跟着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