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个特别凉的媳妇(17)
老罗身上的红手印是鬼怪给他下的印,本来就不是真正的淤青,药效再好的活血化瘀药涂上去,顶多就能起到一点擦凡士林似的效果,是完全没可能让印衰退减消。
褚室小心朝盛珣伸出一根食指,隔空点了点这位对自身的特殊似乎仍没什么真实感的隐形大佬:“我觉得,那个,关键应该在你身上才对。”
盛珣立即就又变成了目光中心。
盛珣确实还没有自己原来很特殊的自觉,褚室口中的“气”说得神乎其神,可只要普通人肉眼看不见,便总像是在听故事,很难立即产生真实感以及代入感。
只能叫人在刚听完时心道:原来还有这样的事。
然后一转头,就会下意识的继续用过去的思维去做出判断,而把自己那份压根看不见的“特殊”给忽略。
“是因为我频繁接触了老罗身上的印,所以我身上的……金光就像驱邪利器,它帮了忙,让手印的颜色慢慢减消?”盛珣试着重新做了推理,有些心情复杂的把他本人提升到“驱鬼利器”的位置上去。
一时之间,褚室神情看起来就很感动,好像他们终于回归到了同一个频道上来交流。
“我觉得有这方面的原因。”褚室拼命点头。
但很快,他又说:“不过按着常理,这种直接接触印的驱邪方式,它只能暂时的压制印,让印对于人的损害效果小幅度削弱,并不能让那么明显的一个深色手印第二天就褪色,连手印的形状也变模糊。”
老罗显然已经与褚室讲过手印的具体改变及花费时间,褚室认真拜托盛珣再想一想,想知道盛珣是不是还无意之间做了其他能削弱印的事。
作为真正的当事人,老罗终于就又有了发言权。
他灵光一闪,记起那天晚上格外黑的寝室窗子和那声惨叫:“珣哥那天直接把手按在那堆头发上了!”
老罗飞快把那天晚上的情形重新复述了一轮,重点落在盛珣直接接触过那些头发和他听到的惨叫上,还把他曾闻到过的糊味也特意提了提。
褚室表情越听越亮,最后肯定地说:“那就是这个了!”
那天晚上,对老罗下印的邪祟追寻印记过来,没想到自己的目标身边还有一个自带金光护体的盛珣,而什么都看不见的盛珣朝正被对方力量覆盖的窗子走了过去,那一窗头发撤离的速度赶不及盛珣伸手,跟盛珣身上天生携带的驱邪力量直接碰上。
想来,对方逃脱不及的部分一定是受到了重创,老罗才会听见那声凄厉的惨叫,并且第二天一早,就发现手印已经砍半式减消。
“珣,珣哥。”老罗正有点兴奋,深感身边有盛珣这样一条无形的大腿真是三生有幸,就差没喊上一声“珣哥牛逼”。
他猛然想起来另一件事情,表情又是一僵,忍不住频频去看盛珣的手:“我记得你第二天跟我说,你说你……只在窗户上摸到了一手灰?”
现在回想起来,就有一个非常灵魂的问题摆在跟前——
盛珣当时摸到的究竟是什么灰?
又或者说,是什么的灰?
这个问题依稀就不容细想。
当事人盛珣对于自己当时做了什么都是后知后觉。
当事鬼……暂时下落不明,也没法出来对质。
“别看了。”盛珣只能说,他在灯光下摊开自己筋骨修长的手,双手掌心都干干净净。
“我当时发现有灰后就去洗了手。”盛珣说得淡定。
老罗听得就很不平静。
“我感觉我要不能直视寝室的下水道了。”老罗沉痛着脸说。
盛珣问他:“那你还能直视我的手吗?”
“这个当然就能!”老罗果断回答,“您这是能降妖伏魔的神手,不能直视是对它的不敬。”
“……”盛珣摇了一下头,他把视线转回到褚室身上。
褚室刚刚安静旁观了他和老罗的交谈,对方的娃娃脸上隐约流露出羡慕,见盛珣朝自己看过来,就连忙冲他笑了一下。
“就算那些灰本来是邪祟的一部分。”褚室轻言细语地解释说,“在变成灰后也就是普通的灰尘而已,不会再有任何力量了。”
这个来自专业人士的安抚便安了老罗的心。
盛珣问:“该怎么做才能根除这个印?”
这一问让话归正题。
褚室向他和老罗进一步解释,一般撞邪这种事,讲究解铃还须系铃人,根除的方法无非是“渡”和“除”。
渡,就是寻根究底,弄清楚为什么鬼怪要将印落在一个人的身上,并尝试化解对方的心结,让对方自愿离去,印也就自然解开。
除,就是假如追踪之后,发现对面是一个已经理智完全丧失,只剩下凶性和邪性的鬼怪,到了这种程度,厉鬼已然无法沟通,从生者身上汲取生气并害人是它们的本能,化解的道路走不了,便只能与对方在力量上硬碰硬,将邪祟除去,从而根除掉对方留下的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