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谢春风那小子,我就来气!”金院长怒道,“他白金绘心资质那么好,不来我白镜画院重点培养,非去青云画院。现在人在芜砚山丢了,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他若选白院,本尊将他收为弟子,现在还保证活蹦乱跳呢。”
“金院长,你这脾气……这些年被你亲手逐出去的弟子还少吗?当你的弟子,真的不稀奇。”
金院长懊恼,反思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脾气。所以这些年才将画院交给你管理。不过,青院那摘心手,若直接打断四肢,哪里能跑掉?还将《徒手摘星真卷》传播得到处都是?虽然林画尊当场将所有秘籍销毁,但画盟事后带走了二十七名私藏《徒手摘星真卷》的弟子。伤筋动骨算不上,面子一下子全丢光了,其他画院,谁不看他笑话?”
金院长虽也是看笑话的一份子,却更多是因为昔日的交情,为对方惋惜不值。
两人正说话,画盟的使者到了。
一番寒暄之后,金院长道:“你们描述的摘心手,本尊已经卸了他四肢关节,关押在暗室,保管跑不了。你们将人带走吧。”
使者行礼道:“多谢金院长,这次来还有个不情之请。青云画院出的那件事,想必您已经收到消息吧?那名摘心手其实在落网前,曾为了摆脱嫌疑,以《徒手摘星真卷》陷害过旁人,捡了秘籍的弟子,却贪心藏好秘籍,未向任何人宣扬。所以蔺盟主的意思是,将五院所有弟子排查一遍,除了检查学堂、住处,还要检查画师徽章里的私人物件。事态严重,还请金画尊理解,行个方便。”
金院长点点头理解道:“既然是五院一起排查,本尊不为难你,就给你行方便。不过若没搜出东西,你离开时,本尊为了画院名声,要打断你一手一脚,给受惊的弟子们压惊赔罪,你觉得能接受吗?”
使者行礼的动作顿了顿,咬牙道:“这是应当的。蔺盟主曾有过交代,金画尊的合理要求,都当遵从。”
“好,蔺盟主御下有方,令本尊佩服。”金院长被照拂了面子,虽然言语风格依旧强硬,却也与人方便了。
“本尊同样御下有方,相信除了潜伏进来的摘心手。其他白院弟子,不敢有知情不报的。”
一天之后排查结果出来,直接打了他的脸。
金院长捏碎了酒杯,愤然道:“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好,好得很!本尊与摘心手背后之人,誓不两立!青云画院不过带走二十七人,我院居然有三十二人怀有狼子野心,私藏秘籍!这是要对哪位同门下手!传本尊命令,将这三十二人全部开除学籍,永不录用!名单交与其他四院共同传阅!”
幸好画盟警觉,将这些人搜出来,但是五院一共会搜出多少潜在的摘心手?一想到人数,金院长就觉得心寒之极。
他松开手中捏碎的酒杯,看着苦寒之地的方向,冷道:“二十年了,催画尊,你图一时爽快,创出《徒手摘星真卷》,有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另一边,苦寒之地,这里不是画盟专门用来关押犯人的地方。画盟却在二十年前,在这里修建了一座牢房,只用来关押一个人。关押的人,是一名画尊。
二十年来,这里冷清到了极点,可是今日变得很热闹,不断有穿着五所画院制服的年轻人,脸色灰败的被押到这里,分批关押。
蔺盟主纡尊降贵,踏着满地灰土,来到监狱最底层,看向里面的人。
被关押者蓬头垢面,衣着破烂,勉强掩体,一动不动的坐在牢房中间,背对着他。谁能想到这里面关押之人,竟然是一名画尊?
蔺盟主开口道:“我知道你不想被人打扰,不过这些人全都学过《徒手摘星真卷》,我想既然学了你创下的秘籍,都算你的弟子,便将人都带到这儿,与你亲近亲近。”
蔺盟主出言讽刺,里面的人却仿佛死了一般,动都不动,对外界的一切漠不关心。
可是蔺盟主深知里面的人是什么模样,他们曾经是挚友,现在感情依旧没有改变过分毫。
“想不到二十年未见,当年惊才绝艳,不知道迷倒多少人的玉面画尊催时羽,变成了如今这副落魄乞丐模样。催时羽,催弟,你为当年的事内疚,画地为牢将自己困在这里,又自毁绘心。可惜造化弄人。”他顿了顿道,“你我都以为事态平息,《徒手摘星真卷》却再次现世,你做的一切又有什么用?你当年根本不该创下这本害人的秘籍。”
二十年前,年轻的画尊催时羽,智谋过人,又处事严谨,进退有度,实为正派栋梁,人人都以为他会成为两百年未出过一个的画圣,谁曾料到,这位前途光明的画尊,创出一本恶毒的《徒手摘星真卷》,成为了摘心魔,一手导致五大画坛世家覆灭,无数精英被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