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舟以前曾听过这类传闻,却从未听师父提及。
“师父,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墨雪涛的目光迷离了。
“笔冢低低高如山,墨池浅浅深似海。说的便是墨池画院。”他轻吟道,“为师受不了就逃出来了。”
“啊?”这下顾青舟真被惊呆了,“师父逃出来,却想把徒儿送去受苦?”
墨雪涛翻了个白眼,用扇子连在对方头上敲打好几下。
“我是受不了我兄长,跟画院没关系,那可是好地方。”
“那师父和兄长……”
“他太唠叨了,听着烦。”
“呃……”顾青舟感觉酝酿好的情绪白费了。
墨雪涛恢复了骄纵模样,笑盈盈道:“不说这些,为师今日提及此事,只是想告诉你,哪怕你没绘心,墨池画院你想进就进,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咳,完全没有……”顾青舟揉了揉脑门道,“师父在哪儿,徒儿就在那儿!”
“好徒儿。”墨雪涛眼眸深邃道。
不过现在不是让徒弟任性的时候,该说的话,还得说清楚。
墨雪涛道:“在你未晋升成画师之前,为师就有意让你接触水墨画技,取长补短。你成为画师后,就更不能只守于眼前小小天地,要开阔眼界。所以青舟吾徒,若你想去墨池画院进修,随时可以告诉为师。师父替你安排妥当。这点薄面你师父我还是有的。”
他说着抬头,望向北方,感慨道:“只是为师在青云画院授课,不能与你同去。”
之后就是一阵嘀咕。
“我兄长巴不得我回去接班,他就自由了,呵呵,我又不傻。”
“……”顾青舟假装没听到师父的话。他脑袋连续被敲击,眼冒金星,好在师父顾忌他是个伤患,眉心的伤口一点都没被波及。
“师父,就算您想要放我去出去历练,也先得解决眼前问题——摘心手!”顾青舟严肃道,“今天我和凌师弟回来时,遇上了一些女弟子。发现其中一个看我的眼神,流露出杀气。”
他决定保留第一本命灵图的秘密,换了个说辞,希望能取信对方。
“师父,你知道云知仙吗?我觉得她很可疑。”
墨雪涛思索道:“云知仙?我有点印象,徒儿你是否想起什么了?”
顾青舟苦笑,摇头道:“只是见到她,我就有种强烈的感觉——就是她!师父,此人给徒儿的感觉很危险!”
墨雪涛沉吟:“为师知道了。会叫人盯紧她,看她有何异常。徒儿你最近不要擅自行动,让凌飞航那小子也安分点,别给我添乱。”
顾青舟猛点头,手里还捏着一张封有小墨鸟的纸条。
果然还是添乱了,画院一定有暗中布置,比如他揭了画室院门上的封条,师父就刚巧赶来,连凌师弟在他房顶上放了一只墨鸟,师父也很快察觉。
那么他“玩泥巴”,师父是否也知道原由?
顾青舟一想就否认了。师父就算是画君也非无所不能。不然那天他被袭击的事,就不会发生了。
墨雪涛见他虽然应声,却漫不经心,神游不知道去哪里,上前揪住他颈后的衣料,就要拎回房间。
“你好好待在房中静养!现在一点自保能力都没有,还在画院中到处乱逛,居然能逛到女弟子的地方。”
“冤枉啊,师父,今天真的是刚巧碰上!”顾青舟手脚并用,好不容易逃过了师父的抓捕,坦白道。
“师父,我正想跟你说呢!徒儿最近将悟出了一点异域灵感整理出来,有了意外收获,并非全无自保能力!”
他说着将自己的表情包拿出来给师父看,正是刚才在试验的。
“……”墨雪涛盯着他手中的图,想要形容一番,却不知道该作何评价,嫌弃的皱起眉,半天憋出一句。
“真丑。”
“……”
作者有话要说:
五院都是画院派,这里化用的南北宗论,跟历史上的不一样,千万别被我误导。
历史上的南北宗论,把国画按照水墨和青绿分类,实际上是文人和传统画家的区分。
南宗画即文人画,北宗可以当成宫廷或者画院派画家,勤习苦练的那种,青绿山水也比水墨需要功力。有名的比如《千里江山图》王希孟就是画院的。
以下为我个人观点,如果有误请不要打我,接受批评纠正。
当时文人画家比较多,地位比较高,把水墨归为南宗,崇南贬北,渐渐就走了极端理论。
历史上画师地位的确偏低。有一名当官的文人因为擅画,皇上叫他进宫画画,小太监没喊他的官职,直接说请画师XX来,结果气到从此不画了,也不让子孙后代画。
文人画,重写轻绘,虽说书画同源,但画画还要拼书法诗词。文人擅长这类,没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