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敌国太子后我怀崽了+番外(80)
只是如今谁也不敢开口拦人。
从马厩中选了一匹快马,李裴牵着马朝外走,眼前大门闷着声开启。
夜幕中,李裴看见了府外的人影。
马蹄与脚步声融在一起,走近了,两人的目光对视了一瞬。
“裴哥哥。”
李皎不知在东宫外站了多久,手中捧着的暖炉已经凉了,嘴唇被冻得有些发白,连声音中都带了几分颤意。
李裴本想问他的来意——他此时心中都是福南音,有几分乱,不愿再叫无关之人的杂事占自己半分心神。只是话到嘴边,又连应也无心应,点了点头便要上马离开。
“我在这等了你一整日。”
李裴上马的动作一顿,侧着头看他,眼中带了几分莫名其妙。
“你找我,怎么不进去?”
李皎面上的笑意有些奇怪,“原本想再等一会儿就不等了。或许与其在这儿等到裴哥哥,我宁愿你今日不要出来。就算不知道也好,不在意也罢,都比现在这个情景好上几倍。”
或许这话旁人听还需要想上那么一会儿,可此时的李裴却一瞬间便懂了。
方才夹在奏章中的密件上只有寥寥数语,还有让他猜测福南音为何离开的余地。或许是有苦衷的,像上一次那样……
“你知道了?”
李裴的声音很低,带了几分压抑得很好的情绪。
李皎惯于察言观色,在感觉到那丝不同后,他抿了抿嘴,又朝着李裴方向走上前,“父皇今日一早去了质子府,长安无人不知,入了夜国师府就空了。”
李裴没说话,李皎便继续说了下去,“我以为那个时候裴哥哥定会有所行动,可东宫却一点动静也没有,所以下午的时候我便入宫见了父皇,想要帮裴哥哥问问……”
说到这他似乎也觉出话有几分不妥,忙跟了句:“毕竟国师是裴哥哥喜欢的人。”
李裴拳头握起,两眼却静静地看着对面的人,其中带了几分讽刺:“所以,你问出什么来了?”
对上李裴的眼,李皎怔了怔,脱口道:“国师不甘为质,与父皇谈了条件想秘密回漠北;而父皇为了你的储君之位……答应了。”
不甘为质,拿了他的储君之位要挟圣人,只为回到漠北……
李裴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垂下眼,慢慢呼了口气。
半晌,他松开了手,马脖子上的缰绳随之失力垂了下来。他却不知自己是要朝哪个方向去了。
“裴哥哥,你别生气,至少……至少在父皇的眼中,你仍是储君的唯一人选。”
李裴忽然冷冷地笑了一声,“孤为何生气?”
只是再抬眼时,那原本汹涌的情绪却再次被他很好地压了下去,即便表情上仍然带了几分淡漠,
“夜深了,回去吧。”
他像是从前一样拍了拍李皎的肩。
后者一愣,嘴角不自觉就扬了起来。
“以后再有什么事,不必在外面等,直接进来找孤。”
“裴哥哥不去追……”
李皎话中那
个名字还未来得及说出来,便被人适时打断。
“孤还有两本奏折没批完,今夜要送去立政殿。”
待李裴牵着马的身影被重新合起的东宫大门完全遮住,李皎脸上的笑意仍然没有消减,甚至像是想到了什么,笑得更灿烂了几分。
身后忽然出现的阿翡为李皎换上了新的手炉,有些担忧地问道:“殿下,太子他会信吗?”
“你也觉得我在骗他?”
李皎的目光终于从那扇漆红的门上移开,他转身接过那热度刚好的手炉,不紧不慢地朝着王府的方向走去,面上还带了几分无辜的笑意,
“可我分明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福南音的确与父皇谈了条件,亦回了漠北;父皇也的确是为了李裴的储君之位。至于他们二人密谈的条件是什么,既然没有人探听的到,此刻便也没什么所谓。
“可若是太子知道了您昨夜去过质子府之事……”
李皎的脚步一顿,“父皇既然将此事压了下去,就不会让裴哥哥知道。至于福南音……”
此时他的面上终于露出了几分残忍的神色,而阿翡看在眼中,竟丝毫没有觉得奇怪。
“他选择离开长安,怕是再也不会有开口的机会了。”
东宫众人原本因为太子的离开而慌作一团,有几个属官甚至正架着那位无辜的太医署医工,威胁他不得将太子离开东宫之事说出去,结果几人抬眼间,却见太子又折返了回来。
手上的伤口本就没有止血,方才因为他的动作又再次裂开,一只手都被染成红色,在此刻便显得格外灼目。
嘈杂的屋中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几人怔怔看着李裴重新坐到桌案前那张椅子上,并未管那只还在渗血的左手,翻开最后的几本奏章重新提起了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