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敌国太子后我怀崽了+番外(67)
尧光在一旁看得心惊,正要劝,却被福南音抬手将他到嘴边的话拦下了。
没有人往质子府传信,他在漠北的心腹如今只有尧光一人,在偌大的长安城中掀不起什么风浪来,旁人便以为外面的事情他猜不到。
相反,他什么都知道。
太子的行踪一旦被公之于众,必然成为众矢之的,朝中大臣不会轻易放过他,圣人自然也会看紧了他。而那位临淄王……
福南音长呼了口气,眼前便冒起一片白雾。
想通了
,他此时便有些庆幸。
李裴不该来质子府的,从一开始便不该出现。就像他刚认识那个人的时候,从他身上学到的第一样东西便是明哲保身,也从不轻易暴露自己的喜怒和弱点。可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李裴变了的?
……
从安化门的那座荒芜楼台走回东宫,以李裴的轻功只需要三刻种。今夜也不知怎的,他忽然便想再去那个高台上看一看。
丑时一刻的时候,他便坐在那个一眼变能瞧见福南音屋门的方向,静静看着那个毫无光亮的地方。
他来前没有喝酒,清醒得很,自然知道福南音不会在此刻醒来。
他也……没有期待福南音会醒。
丑时三刻的时候,李裴拢了拢披在身上的黑氅,望着越发黯淡的天色,无声地笑了笑。
离开高台的时候他没有回头,正巧错过了质子府最中央那座屋中倏然亮起的烛光。
……
福南音几乎一人喝尽了整整一坛酒。尧光在一旁暗自感叹了许久,见他眼中仍带着几分清明,不似旁人醉酒后那般两眼迷离的模样,想来是酒量极好的。
在漠北的时候国师滴酒不沾,谁都以为他定然是不胜酒力才会如此,今日得见,叫人大跌眼镜。
“主人,您怎么不醉呢?”
福南音转过头看他,也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是啊,怎么不醉呢……”
两人在屋顶坐了有大半个钟头,自从金吾卫确定福南音并没有逃走的打算后,也渐渐放松了警惕。夜深了,即便是铁打的身体也难免有些困倦,守夜的几人打了几个呵欠,在各自的墙角握着刀眯起了眼……
突然,一道破空之声在福南音耳畔响起。
“主人小心!”
好在尧光反应极快,迅速将福南音从原处一拉,躲开了那支流箭。
望着身旁深深嵌入砖瓦的箭头,福南音那原本便没有多少的醉意终于彻底消退了下去。
箭下插着一封信,正在寒风中发出微弱的“沙沙”声。福南音面上的惊魂未定只存在了须臾,他一双眼静静盯着那封单薄的信纸,似乎定在了原地。
院中的金吾卫因为尧光刚才那声惊呼又再次警觉起来,几个人围在了屋檐下,为首的那个朝福南音问道:
“国师,刚才可是出了什么事?”
福南音没动,也没说话。
尧光以为自家主人是吓傻了,正要说话,却被福南音不着痕迹地挡下了。
“无事。喝多了没坐稳,尧光拉了我一把。”
从下面金吾卫的角度,看不到那支流箭。那几人见院中四处没有动静,屋顶上的人亦毫发无伤,也不疑有他,劝了福南音几句早些歇息后,便再次散了下去。
“主人刚才为何不说?”
尧光将人带了下来,见他将那封信收入了袖中,那支箭反倒随意地丢在了屋顶,面上便露出了几分不解。
屋中那颗夜明珠很亮,迎着光,福南音将那封信缓缓展开——汉文,尧光看不懂,那迷茫之色便越发明显了。
方才在屋顶待得太久,福南音两只冻僵的手摸到暖炉之后,浑身忽然便流过了一丝困倦,那阵一直压抑得很好的酒劲也渐渐爬了上来。
不觉已经过了寅时了。
“中原朝廷里,倒是当真有人对我这质子府上了心。”
这支箭是来自哪家府上,信又是出自何人之手,福南音此时或许并不能准确地说出来,可他脑中却不受控地划过一个名字出来。
临淄王。
“尧光,你想回漠北吗?”
半晌,福南音终于开了口。
尧光被问得一愣,猛然抬起头来,“主人有
办法离开了?”
他就知道凭着主人的能力,绝不会甘心为人所俘虏,一直留在长安为质也必然是在韬光养晦。他一直在等着福南音对他说这句话,而在此处待了一个月后,他总算等到了。
福南音将外袍解下,随意搭在了屏风之上。走到榻边时,他的余光再次不经意落在那张纸上。
短短几个字,却足够搅起朝堂风浪了——
‘明夜丑时三刻,城门敞开,有人接应,国师可放心离开。’
第3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