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娱乐圈 不老荣光(2)

她捏着嗓音,轻柔慢调的唱道:“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兔,玉兔又早东升——”

唱到一半,母女就都笑了,余诗一边开车,一边调笑道:“这声音怎么听着有点乾旦的味道,像王新芳。”

王新芳是省戏剧院最红的旦角,男的,也称乾旦,女子唱旦角则称坤旦。

余青“嗯”了一声,叹气:“可能是像你呗,用流行的话来讲就是中性嗓子,我要是用王叔叔的法子来唱反而自在些。”

说完,她真用乾旦唱法唱了一段,她自幼练得最好的就是《贵妃醉酒》,如今续着之前的唱。

“那冰轮离海岛,乾坤分外明,皓月当空,恰便似嫦娥离月宫,奴似嫦娥离月宫……”

她声音不像其他坤旦那般纤细,但同时也没有坤旦唱高音容易打飘的毛病,声音有力、水音足,极为入耳,正是一把好嗓子。

余诗一路听,嘴角一直带笑,显然对女儿的唱腔很是满意,知道对方没落下这方面的功夫,她不知道的是,余影后在毁容后钻研演技之余,就靠着唱几段调节心情,也许最初为了做偶像,她放弃了自幼学习的京戏,可到了后来,那些融于骨血的东西到底没抛掉。

这一唱就到了她跳楼之前,从年幼时算起都有三十多年的功底了,如今顶着18岁的身体发挥出来,自然令人满意。

车子行过了新丰路,到了柳叶胡同,就是一片四合院的所在地,这也是A市最老的城区,出了胡同走十分钟就是省戏剧院,胡同里还传来一阵咿咿呀呀的小调,显然是哪位随便唱的。

这是余青从小长大的地方,等再过十来年,这条胡同也因为拦着城市规划被拆了。

这是一进的四合院,进院门就能看到的正房是两室一厅的房屋,西厢房是厨房和放置京剧行头的地方,东厢房是一件书房和一件小房间,也是余青的房间。

余诗停了车,让她先去声响不断的厨房,一边替她去放了行李。

余青走入厨房,就看到一个瘦高的女人正在灶前忙活,闻味道似乎是火腿炖甲鱼,女人看起来年纪不轻了,脸上皱纹不少,头发灰白,背脊却很挺拔,余青当即眼前一热。

这是她的外祖母,今年62岁,也是曾经省戏剧院里的青衣,如今已经退休多年。

她低声叫道:“外婆,我回来了。”

余外婆回头看了一眼,不冷不热的问道:“嗯,端菜去。”

余青笑了,上前帮忙。

吃饭时,余外婆问了一些寻常的话题,例如“怎么回来了?”“回来还唱戏吗?”

余青都一一回答:“回来是觉着外面总没有国内好……以后我想做演员,当偶像没演员好。”

“那就是不唱戏了。”余外婆叹口气:“算了,年轻人肯沉下心思唱戏的不多,易白鹭的孙子还说要去学中医,不肯接他的班。”

余诗在旁边笑道:“还记得易爷爷吧?他老人家老当益壮的,现在还能唱两段呢。”

余青微笑着回道:“记得,以前我压腿疼哭的时候,他老人家还给我递过糖吃呢。”

这么说说笑笑,晚饭也就过去了,哪怕是一直脾气有些硬气,气余青不肯专心唱戏的外婆,对她的态度也不坏,更是默认了她想去演戏的念头。

老人家就一句话:“一年还没名堂的话,老老实实回来唱戏,你底子好,京戏更有前途。”

这句话其实可以翻译成“外面混得不好就回家继承家业”,是长辈有些别扭的关怀,听懂了后心里能发暖。

余青一一应是,回家的第一顿饭吃得极为温馨。

直到深夜,躺在自己睡了十几年的房间里,余青才终于长舒一口气。

她回家了,真好。

抬手看着绑着绷带的手腕,上面还有淡淡的药味,她喷香水就是为了遮掩这份药味。

没法子呀,刚回来那阵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没死,于是就拿刀划了一下自己,直到疼痛传来,鲜血流出,她才确认自己是真回来了。

她从28楼一跃而下,回到了没有车祸毁容、离异、抑郁症的18岁。

亲人还在,家还在。

她恨的人还在,她爱的人也还在。

第2章 电灯泡

李秀红已经在A市图书馆徘徊好几天了。

作为一名新生代导演,也是国内著名导演李达的孙女,她在大学毕业后拍了几部电影,也算颇有好评,却没有真的大红过,为了不堕长辈威名,一直在寻求优秀的剧本,期望着能够拍出一部好片来,打响自己李家第三代传人的名头。

寻摸了很久,她终于决定拍那部攒在自己手中多年的本子——《梨花颂》。

剧本讲述了一位刺青师到异地旅行,并机缘巧合下看到京剧花旦的表演,并一见倾心,并开始追求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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