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死对头的情劫后(93)
往年都是她自己来,今年兄长偏要一起,反正她无所谓了,天天都能看见他。
但是对于这些弟子们而言,创世神久不出塔,见一面简直难如登天,楚夕向两边扫了一眼,一个个的喊得脸红脖子粗,男修们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女修们脸上喊得红晕连连。
因此,今年的阵仗也比往年大了许多,多了很多不必要的环节,不然这个时候应该登顶了。
楚夕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抬头向上望去,不知何时,古门前站了一年轻男子,肤色和唇色都比较淡,头发高高竖起,一丝不苟,额头尽数漏了出来,他手握浮尘,一项一项的捋着:“金童玉女!”
“在!”两个手握仙露瓶的六岁娃娃站了出来,用稚嫩的声音高声回答,生怕别人听不见。
男子一挥浮沉,继续问:“引路灵使!”
“在!”
“礼乐仙师!”
“在!”
“神判长!”
“到了到了。”坐在轿子的楚夕懒懒的回着,忍不住又补了一句:“小元始天尊,我这么大个活人你看不见吗?”
“······”
原本热闹庄严的迎接场景,愣是被这一句话直接冻僵了。
好似有人在镜子上砸了一拳,瞬间四分五裂。
单膝跪地的元始天尊,十分痛苦的闭了闭眼睛,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如何去接话了,甚至忘了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他师父逝世托位前,可没有告诉他神判长会在迎接大典上这般说啊!
“元肆,继续吧。”坐在轿内的另一人扬了扬手,声音清谈如水,露出来的那张脸上始终挂着一抹温和的笑意。
元肆松了一口气,“多谢曦主。”然后起身在前引路,对着叫出来的几人道:“灵使牵金童携玉女,跪拜开路!”
“是!”
“礼乐仙师队尾奏乐!”
“是。”
而到了楚夕这里,元肆威严的声音陡然一转,毕恭毕敬:“月主只待观摩便好。”
“······”
楚夕抬头向着前方望了望,揉了揉快要被华服压垮的肩膀,要想彻底进入昆仑墟要踏过九千九百九十九层石阶,按照往年的惯例起码要走三个时辰,因为开路的人要走一步跪一步,才可以。
没有为什么,双膝除尘,神判长和创世神所过之路必须受万人跪拜,而他们是代表。
跪完之后怕是会双膝磨烂,甚至失去走路的机会,但他们甘之如饴,为神判长和创世神两人开路,就是求而不得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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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夕拉了拉身旁男子的衣袖,低声道:“兄长,我累了,想先去昆仑墟的寝殿休息。”
“当真坚持不住了?”曦转头看向了身侧的楚夕,抬手摸了摸她那柔顺的发丝,和那双宛如黑曜石一般明亮的双眼对视,看上去安静乖巧,但其实不然。
“坚持不住了!一刻钟也不行!”楚夕不满的给了他一脚:“要不是你非要跟来,我现在已经上山了!”
“好了,别生气。”曦揉了揉楚夕的头,又替她正了正有些歪的面具,柔声道:“但是你身为神判长,这段路必须坚持走完,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失了礼数和方寸,知道吗?”
“晓得嘞,晓得嘞。”楚夕操着一口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口音,阴阳怪气的说着,又耸了耸肩膀,赤裸的双脚不安分的点了起来,让人想给她按住。
动了好一会,楚夕转头对着曦呲了一下牙,哪怕隔着面具都能感受到她脸上的不悦:“兄长,我觉得你非常烦人,真的!”
“为何?”曦向后靠了靠,侧头看她:“是我对你不好,还是说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嫌弃我了。”
楚夕摇头,学着他的姿势也向后靠了靠,神色有些低迷:“确实是挺嫌弃你的,破烂事简直太多太多了。我脸上这破面具先不提,你为什么要编制出这么一大堆破礼仪呢,还要让我遵守,能吃还是怎么滴?放我出塔玩不好吗?”
她的声音并不低,但好在礼乐的声音更大,巧妙的将这大不敬的话给遮掩过去了。
“讲学不就是让你出塔了吗?”曦的眸光沉了沉,道:“你别忘了,你是天地间第二位主。我当初为你赐名曦月,不仅是因为你是我妹妹,最重要的是你成年之后会是我未来的神妃。如今你已冠我的名,就必须要遵从这些。”
“我可没承认自己冠了你的名,我不喜欢你的“曦”字,我喜欢夕阳的‘夕’”楚夕反驳道。
“随你,但是该遵从的礼制必须遵从。”曦将她的手拉住,把玩着那有些消瘦的指节:“我算了一下,你应该快要成年了,那日我便昭告天地,封你为神妃。”
楚夕把手抽了出来,抿了一下唇:“兄长,假若我不做你的神妃,是不是就可以不遵守礼仪,随意出塔了。”